“這裏是哪裏?”在我想時,帝不降已經停下車,大跨步走開。
我打量四周,這裏根本就不是中轉站啊!難道……我被?來不及多想我就跳下車跟緊帝不降。現在他可是我唯一的依靠,先看看他要做什麼,我才好對症下藥:“你不是要帶我回中轉站的麼?”
“我什麼時候說?”帝不降不驚不乍,慢條斯理反問。
“我……可是,你帶我來這幹嘛?”好吧,帝不降是沒說,還是我自己義無返顧無牽無掛跟來的,但他能不能別用那種“不想跟來就滾開”的語氣對我說話?我再懦弱也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啊!
“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玩的……”帝不降不耐煩地嘀咕了句,並不理會我的問題,看他大步流星向前走沒有等我的意思,我懵了,怔怔站在原地,心底涼颼颼的,似有冷風侵襲。
我不知道轉角後的他去了哪裏,我隻知道自己心底後怕得不敢在向前走一步,我似乎預見自己隻要再前進一步下一秒就會掉進洞穴裏萬箭穿心的慘樣,而帝不降也沒有折回來叫我跟上。
“還站著幹嘛?”帝不降的聲音在夜中響起,當他的身形在轉角處出現時我的呼吸明顯停滯下來,眼連眨都不敢眨,生怕陰晴不定的帝不降大人把我扔在這裏。
“你幹嘛回來?”
“車都在這,我幹嘛不回來?”他戴上黑色手套,“上車。”
“不上!”我賭氣道,腦裏無法忘卻他剛才不耐煩的眼神,無法忘卻他厭惡我的態度。
“你耍脾氣給誰看?不想回中轉站了?”他的語氣陡然冷了幾分。我蹙眉思索,他似乎沒有拋下我一個人走掉,也許他剛才在做自己的要緊事,我看看他,又低頭看自己的腳尖,腦子裏閃現出一個想法,不由發聲問:“你剛才是去解手了?”
“女人,再廢話就把你掐死。”帝不降臉色驟然黑沉,眉眼在怒火爆發的邊緣,“上車。”
“早說嘛!”我看他的表情,突然鬆口氣,原來不耐煩我跟著是為這事,“人之常情,我理解。不解釋,不解釋啊。”
他聽我這話一說,也不急走了,好整以暇地掃我一眼,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隻聽他慢悠悠地開口:“是嗎?你理解?倘若你跟剛才那輛大巴回去,說不定此刻就和你那群朋友在一起了。”
“你知道他們?他們還在中轉站嗎?”
“現在是11:36,你認為呢?”帝不降打量我,尤為注意我的眼睛,看出我的慌亂,他愉快地笑出聲,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你那群朋友等得起,也不見那輛大巴等得起呢?那輛大巴等得起,那滿車的乘客又等不等得起呢?”
“你幹嘛不早說?”
“我為什麼要早說?”帝不降像個惡魔,正享受著淩遲他人希望的樂趣,“我也很好奇呢,他們是拋棄你走了,還是留下來邊吹冷風邊等你?”
“我上車,我馬上上車還不行嗎?”我抬腳去跨,可他卻橫出一隻手擋住我,“我還有話沒說完。”
“你說,你想說多少都可以,讓我上去,你邊開車邊說。”我慌不擇言。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決定了你願不願意跟我走,”他定定地看我,似想看我的反應,“你脫離了他們,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我。”
☆、短別重逢,身心安好
抬起的腳無力放下,我冷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把你帶回中轉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他甩甩頭發,態度極度無所謂,“其他的,我管不了,也不會管。我隻彌補我須承擔的錯誤。”
“我拒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勇氣和他抗爭,明明知道反抗他的後果很不好受,卻還是忍不住,不甘心他有那個本事,氣得脾氣隨和的我總徘徊在爆怒邊緣。
“既然已經把你帶到這,還不能把你拖回去,那不是我的作風。”毋庸置疑的語氣,沒有半絲溫度的話語,驚起我周身的冷汗,我相信,他有那個能力做到把我帶回去,哪怕不擇手段。
我別過頭,不去看他駭人的臉色,暗道:不要理他,不要跟他走,不要管他說什麼。可是腳卻猶豫不決踩上腳踏板。帝不降輕笑一聲開動引擎,摩托車飛速行駛起來。我盡量讓自己坐的離他遠點,他是個惡魔,讓人隻想躲開。手也不像之前攀在他的肩膀上,改抓住身下摩托車的靠墊。
他似乎感覺得到我的小動作,冷冷嗤笑道:“你以為這摩托車有多高級,還有安全帶能套著你?不抓牢我就滾下去,我等著看你爛成肉泥。”一語言盡,摩托車的速度加快,我毫無防備向後仰,雙手本能抓住他的肩膀。
我小聲罵了句:“你……無恥!”手上力道漸漸加重,卻又不敢太用力,要是他被我抓痛了手鬆開車把,那可就是一車兩命呢!
“這就對了,使勁罵,待會兒你想罵都罵不出口。”等下了車,我才終於深刻明白他所說的罵不出口是什麼意思。
我雙手撐在摩托車邊緣,胃液有如怒吼的江河在翻騰,在咆哮,叫囂著要劃破我的喉嚨衝出來,那種難受的酸楚,又再一次與我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