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1 / 2)

,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沒過多久,滂沱雨珠就像九節鞭抽打在我臉上,生疼且冰冷,眼睛被抽得睜不開,隻得細眯著,看不清眼前的路,眼簾裏隻剩下一片朦朧的景象,繞在耳朵邊彈唱的,全是雨水砸在大地上的聲響。

“這雨真討厭!”

“要跑去哪,回帝不降車上麼?他非逼我們裸體不可!”我實在忘不了他比雨水還冰冷的眼,要是我們就這樣直接跑回去,弄髒他的車,不裸體起碼也得等衣服幹掉才能上去。

“去草莓園吧,護好手機,別被淋濕了!”小開提議。

“護P啊!連內褲都濕了!”響晴埋怨道,她邊跑邊整理劉海。

“注意文明用語好嗎!”我在艱難跑路的時候也不忘伸手敲她一暴粟,要是能用腳就好了,印象更深刻,這妞不教不行呀,老是爆粗。

“我的包防水,你們身上有值錢的東西都塞過來!”小開突然停□,把身後的背包卸下來。我把劉海一股腦兒往後撥,彎下腰來為背包擋雨,“你們有東西的快點放啊!”

“接下來連水庫都不用去,全身都洗了。”大夥放東西的時候,小開忽然抬頭對我笑。

“體溫計也不用量了,已經感冒了。”阿進插嘴。

“那麼硫酸也不用潑啦,直接毀容了。”響晴撇撇嘴。

“放心,雨中的二氧化硫含量相對於濃硫酸來說很少,再和水反應生成的硫酸那就更少了,毀不掉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啦。”躍約仍是如斯淡定,她嘖嘖嘴道:“真的,也不怎麼禍國殃民啊。”

“快點!別唧唧歪歪!”我又咆哮一次。

“其實這感覺挺舒服,還好沒打雷,不然真不知道要往哪跑。”阿進跑到樹幹旁摘了一片寬厚的綠葉撐在頭頂,又摘起一片肥厚的綠葉回過身來看我,“要麼?”

“反正都濕了,不要了。”我搖搖頭輕笑,阿進這樣子真像山野村夫,與這座土裏土氣的山倒挺相配。

“這是太陽雨,”不知過了多久,跑在前頭的阿進停了下來,雨水抽搭在他舉起來的掌心上,手指指向東方,那邊現出了太陽微弱的光芒,我才注意到這清晨以來的第一抹陽光,竟如脫毛狗的毛發一般稀疏,雨聲也漸漸不再刺耳,“雨應該就快停了。”和著沒多久,雨真的少了,臉上冰痛的感覺漸漸消散,凍僵了的手腳也漸漸恢複正常。

“挺漂亮的。”躍約也望過去,雨水順她的兩頰歡快流淌,令她肌膚看上去更加潤澤光滑“就像新生兒接受神聖的洗禮耶。”

“這麼一點點的陽光也能捂暖人心啊。”響晴大歎。

你相信咩?這個世界就是那麼奇怪,前一刻,天要下雨的時候,你還後知後覺。可下一秒,天不下雨的時候,你卻無知無覺。以為雨還在下,隻是因為頭上的水還不停往臉下流。他們都去看太陽,我卻抬頭仰望幹涸得擠不出乳汁的雲朵,低低垂懸在空中,並在心裏暗罵三字經外加千字文。

心裏實在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是什麼感覺呢?暗自慶幸卻又覺得不該慶幸,這份罪可是老天讓我們受的啊,再感謝它那是個什麼道理?

☆、天漸陰冷,雨終謝幕

我們一行人濕嗒嗒地下山,完全沒有上山時的悠閑情趣,反剩狼狽。可在經曆了那一場日出後,大家的心境也放寬了,感覺天還是那麼悠藍,空氣還是那麼清澄,處處昭顯泥土花樹的氣息。

我抖著身子看在甩頭發的阿進,濕衣服全貼在他身上,可他卻仍舊行動靈敏,仿佛訓練有素,不比我,長外套搭在身上,沉重得就要壓垮我的肩膀,讓我看起來像隻冬眠的、蠢笨的熊,行動不便不說,還一直打噴嚏。

回到莓園後,我們借地方洗了個澡,在屋子裏生火烘幹衣服後就匆匆趕回帝不降那,希望他沒有醒過來才好。

可等待我們的卻是空空如也的平地,眺望遠處拔地四起的山,一股說不清的沮喪感彌漫我心間,我想自己真的是不了解帝不降,不知道他對我們否有什麼企圖,可他身上那股令人莫名衍生的安全感卻總是打消我對他的顧慮,覺得他雖冷淡卻也不至於耍我們。

老天喲,你真要我相信他把我們扔在不知前途的野地裏,自己一個人開車跑了嗎?

“他丟下我們走了?”我不敢置信,扯過躍約的衣服問。

“答案很明顯啊。”響晴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然後我發現所有人都一副愁眉苦臉,除了阿進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怎麼辦?”為毛問該怎麼辦的老是我,老是我呢?我突然有些懊惱自己遇到苦難時總是首先詢問別人的意見,一點主見都沒有。

“回莓園那吧,剛才走得急都沒有整理背包,你們的東西有很多都是濕的。”小開甩甩身後的背包,微微皺起了眉。

“可他手機還在我們這啊。”他居然有隨隨便便送人手機的習慣嗎?我想起早上接過的那部手機,它的價值絕對不低。

“來了。”阿進突然出聲,他雙眼仍舊望向前方盡頭,一輛急速而來的略微眼熟的車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當中,車越過我們,又迅速轉個彎調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