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開口。
“據說這條路修了兩年。”我弱弱地插嘴,這話是潔兒告訴我的。
“……”這下輪到一車子的人對我白眼相向。車子又是一陣顛簸,車內後座四人皆是東撞西撞的,我抓住靠墊,示意響晴握緊扶手,“帝不降,你該開越野車來,開布加迪威龍,你不嫌心疼?”
“反正它不是我愛車。”帝不降壓根沒在意,他語氣不是淡淡的,卻有不屑之疑。
“……”連威龍都被嫌棄了……那奔馳寶馬的算毛玩意啊?未幾,車窗就被細細的黃沙纏上了,原本清晰的風景現今成朦朧的、抽象重重的素描畫,似乎也給我的心裏描了一筆陰影。
“哦,天呀。”躍約伸手掂掂老人頭,語氣頗氣惱道:“錢還沒幹耶。”
“這樣啊。“阿進從身後也拿起一張老人頭甩在空中,“也不錯,肌膚愈加晶瑩誘人,吹彈可破。”
“……”黑線,為毛我老跟不上阿進跳脫的思維?車廂再一次靜下來。
“找個地方吃東西行麼?”響晴揉揉肚子憋屈道。
“就螺螄粉好不?”說到吃的我一下就來神,絞著手指說,“潔兒告訴我,螺螄粉很正點哦!”
“那不就有一家啊?”躍約指路口。
“帝不降,調車調車,去吃東西。”聽到躍約的話帝不降速度調車,他握方向盤的手旋轉有力,弧度優雅。又在一陣震蕩中,我們到達一家題為老字號螺螄粉的店門前。
響晴打開車門,剛下去我就聽到她的霹靂尖叫聲:“短短一日一夜,威龍怎麼就被折磨成這副鬼樣了?”
“別是它也惡鬼纏身了?”我下車轉身回看,也禁不住替它感到委屈:車身全都覆蓋厚厚幾層黃沙,輪胎甚為嚴重,幾乎都被泥土包裹住,看都看不清它的本來麵目。
“如此任勞任怨還不被冷血主人待見,實在是淒涼啊,甚淒涼。”躍約扁嘴湊過來,扼腕歎息,然後我們仨不約而同地看向那身陷輿論當中仍舊不為所動的男人,他甩過來一記眼刀,瞬間把我們仨淩遲至殘。咱仨識相地同時收回視線,利落轉身入店。
“這怎麼看?”圍在餐桌上,我掃視掛在牆上的菜單,滿腦疑惑,“一兩是多少?”
“沒吃過這玩意。”躍約聳聳肩。
“聽起來像吃銀子。”阿進眉眼皆彎,笑容純白,我傾身過去細數,他好像是三眼皮也!不是單眼皮,也不是雙眼皮,而是三眼皮哇。
可通常有這種眼皮的人不都是老人家麼?而且還是那種耷拉在眼上顯老的樣子,可阿進的卻令他看起來睫毛修長,眼簾深深,真個叫人心動幾許啊。
“男生點四兩,女生都點二兩,這是最好的選擇。”帝不降命令的口吻一如初見,“還是你們有哪個男生不能吃完四兩,哪個女生能吃四兩的?”
“我現在餓得能吞掉你。”響晴拍板大叫。
“沒人不允許你點十兩還是一百兩的。”帝不降冷笑。
“店家,來一份五兩螺螄粉!”響晴雄赳赳、氣昂昂地招來老板娘。
“接下來去哪呢?”沒有人接話,一群人陷入久久的尷尬對望中,我隻好重啟話題。
“北海。”聽此我的心突兀地緊張起來,沒讓我多想,店家就端來響晴的五兩螺螄粉,我看見響晴的太陽花笑臉被瞬間秒殺在胚盤裏,再瞄瞄那盆,沒錯,就是那盆麵,想象化身為狗的響晴大快朵頤的模樣,末了還有個舔舔盆底的動作,不禁笑噴。
這頓飯就在響晴的哀怨聲中,在阿進的吸麵條聲中,在我的咕嚕咕嚕喝湯聲中拉下帷幕。其餘人,都是沒有丁點聲音的……老天,他們是在吃麵嗎?他們是在喝湯嗎?讓我無視他們吧,果斷無視!
吃完飯後我們繼續上車,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不塌實,好像整個人被拋空,失重而又無力抵抗。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是即興寫的~~~~
求評~~~~~~~寫得不好的話求批~~
☆、近海情怯,心緒不明
“再過三小時,就到北海。”剛上車帝不降就說。
“為什麼?”響晴挨近我,“不去桂林?”
“剛才吃飯不是討論過了嗎?”我不知道如何向她解答,“你還要爬山啊?”
“可現在是冬天,你要去遊泳?”
“不一定要遊泳啊。而且這幾天都有出太陽,也不會冷到哪去吧。”我暗自懊惱怎麼沒把天氣考慮到?好在廣西的北海冬天不會下雪,氣溫也不會冷到哪裏去。
“去買個排球不就好了,”阿進揪住阿狸的耳朵,逗弄它,“先在沙灘上打打排球,等身體暖了,再下海啊。”
“這法子好。”響晴附和。
“那……順便去買泳衣。”躍約又說,“我沒想到我們要下海。”
“到那再說,還有三小時呢,”阿進懶洋洋道,“現在讓我好好補補眠。”
是吧,一切都會像阿進所說。沒什麼好擔心的,也沒什麼要考慮的,可為什麼我的心卻越變沉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