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西安那事,是我衝動了。對不住你。不過你記得我最初的樣子吧,很漂亮對不對?那是醫生整出來的。別驚訝啊,我還沒說完。嗬。每天揚著張美麗的臉對人,我都記不清曾經的自己長什麼樣了。
“有一天我發現自己不想再要那張美麗的臉了,它不是我,也不是我愛的。慕容慕歌雖然醜,長得不討喜,可她卻是帝不降深愛的,我怎麼能夠把那樣真實的她殺死……殺死了呢?
“我不要因為這張臉成為心裏的隔閡。我決定變回醜。可我做了太久的別人,一下子變回慕容慕歌,你知道麼?我心裏也很難受。誰不想做個美女整天低吟淺笑?一張美臉說沒就沒,我不心痛就不是個女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些什麼來阻止內心悲傷的蔓延,空氣仿佛被她的聲音凝結住,辛辣的味道也在鼻間源遠綿長起來。我想慕歌最怕的,不是美臉說沒就沒,而是萬一帝不降這次不肯接受醜的慕容慕歌,她該怎麼辦?
“不用等下次了。我今天就可以再要一份麵啊!”我朝她擠擠眼,努力把話題引開,“也許我會愛上你喜歡吃的它呢!”聽聽,這話是多麼響亮氣勢啊?在慕歌麵前,我總算自信了一把。
“漣姻,我當老師了。”她抬頭仰望天花板上的五彩華燈,輕聲說。
轉眼周一又到了,潔兒告訴我她的入學手續已經辦好,被隨機分配到四班,她送我到班級門口就自行走了,我走進教室沒兩步就被一顆石頭砸到,仔細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石頭,我才發現那是蘇小弟的黑色圍棋。
我剛想罵人就聽一道女聲說:“這是你的吧?不好意思,剛才用你的圍棋丟了人。”
“不,不是我的。圍棋是蘇謝爾的。”雖然我們一直以來都把圍棋當四子棋五子連珠什麼的玩,但那也改不了它是圍棋的事實。我結結巴巴說,再看向這位女生,有點印象,上周她好像有自薦文藝委員過,歌聲挺好,但是不及慕歌,好像是叫什麼弦的。
“哦,沒事。看你跟他挺好的,借我扔扔沒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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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弦芪,你受死吧!”另外一道女音隔著兩三組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幾根斷成半截的粉筆。我這才注意到這倆女生一人執盒粉筆,一人執盤棋,正爽爽互砸。她們旁若無人追逐打鬧,引來眾人側目紛紛。
“哇!”一聲女尖叫襲來,原本嘈雜的教室忽然變安靜,周圍的氣場也變得怪異起來,我自不解,沿循旁人的視線回身望去,隻望見逆光下一人噙抹無心之笑站在前門邊。
“圍棋,是誰的。”他手中把玩一顆黑色圍棋,視線幽幽射來,似萬丈寒冰凍結我的意識,隻覺大腦小腦什麼的都停止了運轉,剩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良久我才清醒過來自己原來是在說“帝不降……你怎麼會在這”啊?啊?啊哦!
“需要我重複麼?”帝不降把圍棋彈開,黑子倏地飛出去,砸到剛才拿圍棋扔人的女生肩上,她手裏還端著一盤棋。
“不是我的。”萬弦芪大聲答道,她底氣十足,看來是沒有被帝不降的氣場嚇到吖,真是厲害厲害。我對萬弦芪打心眼裏服氣,周圍沒有人敢吭聲,蘇小弟和曹延都不在。那麼今日的替罪羔羊,就隻能是我自己了?不等我思考完畢,萬弦芪伸手一指我,眼也不眨道,“是她的。”
“是你的麼?”帝不降的視線又像刀子似的剜過來,不等我回答,他又說道:“跟我來。”
☆、帝師一出,誰與爭鋒
我懷揣一份忐忑跟帝不降走進教師辦公室,身後拖著一大堆問號:為毛進的是辦公室?為毛,這是為毛?他在一張辦公桌前坐下,我忙刹住腳站好,看他操縱電腦打開一個又一個瀏覽器。他也不說話,兩眼盯在電腦上,等得我心裏直發毛,直心虛,猜不透他會對我說些什麼。
“說說你都去哪玩了?”帝不降抬頭看我,也終於說了話,我卻被這句話給問懵住,他怎麼會是想問我這個問題?還有,玩?他怎麼可以說我是去玩?森冷的目光從他眼角眯縫處透出,“電腦不上,手機也不帶,你一定是玩得很開心?走這麼久,你就沒想過誰?”
“不是這樣的……”我才沒有去玩!一陣委屈感衝破心底隱忍的極限,我幹脆賭氣道,“是!我玩得很開心。我去賣衣服當文員,發傳單撿燕窩……錢不見後,洗盤子掃大街什麼的都做過,還經常淪落到有上頓沒下頓。我很開心,是啊,我真的是開心到要死了!”
“你看起來的確很開心。”帝不降說空話時眉不皺,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這麼一說令我突然沒了傾訴的興致,隻好甩開頭瞪牆角。帝不降,你簡直就是爛人一個,隻會說風涼話!
“你剛怎麼說?”帝不降站起來走到飲水機前盛水,“賣衣服發傳單?嗬,上頓不接下頓?”他冷笑一陣,聲音刺破辦公室裏的寧靜,周圍的老師朝我們這邊看了幾眼,又轉回頭去做事。
“有什麼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