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堂叔?”
宋景梵看了宋璟一眼,見他並無異色,“是的,似乎是對您有些不滿,想要來找你說理,我打發他了,讓他改日再來。”
“唔......”盧意嬋想了想,“可是一位白發老丈?”
宋璟皺了眉頭,“怎麼?三娘也知道?”
盧意嬋輕聲說道:“以前在東市遇見過,說是您的叔叔來著。”
“的確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宋璟搖頭,“如今怕是也怨恨我了吧。”
盧奐輕笑,“可是因為昨天的事兒?”
宋璟點頭,見在座眾人都露出好奇的表情,便繼續說道:“他上長安來選官,直接打著我的名號去了吏部要官,我昨天知道了後給吏部下了一道文書,免去了他今年選官的資格。”
在座除了盧奐都一時沒有出聲,半晌,宋夫人才說道:“未免也太決絕了些。”
“臣不賢,相之過,不以身作則何以服百官。”宋璟喝了一杯酒,“難得與奐郎一家相聚,不說這些了。”
席間盧意嬋看了宋景梵好幾次,他一切都正常,就是不大搭理自己,要是放在以往,他早湊過來說話了,他最近到底怎麼了?盧意嬋一直想不通,眼前食案上的菜肴也勾不起她的興趣,隻覺得味同嚼蠟,不知不覺中,盧奐與宋璟又談起了政事,邱娘與盧夫人說著家長裏短,而宋景梵什麼時候離席的她都不知道。
盧意嬋輕聲交代了宜笑幾句,便提著裙子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隻是外麵也沒有宋景梵的身影,於是便往西廂走去,但是還未走到西廂,路經一排陰暗的廂房,盧意嬋覺得有些滲人,便加快步子往前走,卻被人一把拽進了一間屋子,“砰!”的一聲,門也關上了。
屋子裏門窗都緊閉,伸手不見五指,盧意嬋還未來得及叫出聲,就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別叫,是我。”宋景梵送開手,卻把她按在窗戶邊上。
“你幹什麼!”盧意嬋看不清宋景梵的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卻對他有莫名的信任,隻是有些惱怒他的行為。
宋景梵走近一步,胸膛幾乎挨著了盧意嬋的肩膀,“你來找我的?”
此時距離那麼近,盧意嬋突然緊張了起來,“不......不是。”
“不是?”宋景梵突然把臉湊到盧意嬋麵前,“真的不是?”
盧意嬋頓時心跳加快,感覺到他的呼吸一次次撲在自己臉上,雙手竟出了汗,“我是想知道......你最近......唔......”
宋景梵低頭,蜻蜓點水般輕輕觸碰了盧意嬋的櫻唇。
盧意嬋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宋景梵隱隱約約的臉,“你......”
宋景梵不出聲,兩人的呼吸聲在黑暗的屋子裏清晰可聞,不知過了多久,他伸手打開了窗戶,一縷陽光射了進來,盧意嬋覺得有些刺眼,用手遮了眼睛,再放下來時,看見宋景梵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劍眉星目,卻又溫柔如水。
“我......出來有些久了這就回去。”盧意嬋話音未落,人卻已經推開宋景梵跑了出去。
盧意嬋幾乎不知道一路上邱娘在說什麼,回閨閣的路上,腳步也有些虛浮,明明還是下午,她卻覺得渾身無力,早早躺到了床上。
宜笑打水為她洗漱,“三娘,你今天怎麼了?”
“別問了!”盧意嬋轉身把頭埋進枕頭裏,“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是不是舍不得離開長安呀?”
“我不知道你別問了。”盧意嬋細弱的聲音從枕頭裏傳了出來,突然,她倏地坐了起來,“什麼離開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