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2 / 3)

柳府連番出事,家中的下人們自是早散了,靜顏扶著柳老夫人踩著沒腳的灰土枯枝進了齊晏堂,齊晏堂內除了一層灰,亦早就不複往日的精致奢華。

尋了塊布將幾張尚算完整的椅子擦幹淨讓柳老爺夫婦坐好,靜顏就挽起袖子準備收拾,被君桓攔住,君桓驚喜的看著靜顏,“我實在沒想到,嶽父居然又讓你回來了。”

經過了這許多事,他依然在叫靜顏的父親為嶽父,靜顏低了頭,半晌才道,“父親知道柳府這會子定沒有丫鬟婆子伺候了,他不放心婆婆。”

是的,她也依舊不能對柳家二老改口,不管自己如今到底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君桓是否已經寫了休書,她從小的教養都告訴自己,好女子隻能從一而終,就算她和君桓回不到從前,她這輩子也不能再嫁別人,而柳君桓的父母,都是她唯一的公婆。

她心裏的活動君桓自然不會明白,眼見她依舊肯叫自己的母親為婆婆,心下頓時就覺得歡喜,忍不住伸手來握靜顏的手,“嶽父有心了,隻是你這段日子也很辛苦,且陪著母親坐著罷,皇上既然有旨意返還家產,那些家生的奴才也定要還回來的,一會兒就該到家了。”

靜顏被他握著手,頓覺不自然,她分明覺得邊上有道如火般熱燙的目光,此時正灼灼的落在她那被君桓握著的手上,心下一慌,忙將手抽出來,“哦,是嗎?”

柳君桓看著空了的手心,心裏黯然失落,卻也不好表露出來,強擠著笑坐到一邊。

柳老爺自出天牢到現在,一直都深擰著眉頭,此時也顧不得滿身的狼籍肮髒,向兩個兒子問道,“君桓,君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又……怎麼又是元帥和先鋒了?為什麼要打西赫?”

他這一連串的問話,頓時讓君桓靜顏三人黑了臉,柳君桓歎了口氣,就將這兩天的事都說了一遍,靜顏一聽竟是如此,頓時大驚,“什麼,西赫攻打梁州?怎麼可能?”

不但她覺得不可能,柳逸峰也覺得不對,他臉色凝重的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就道,“西赫若要想攻打我們大晉,當年匈奴進犯北邊時,他們就不會幫著咱們打匈奴,嗯,這裏麵確實有蹊蹺?”

他回頭問君桓,“那……皇上怎麼說?”

“皇上……好像已經沒有了主見,”想到鴻玥帝當時的表現,君桓深深失望。

柳逸峰在朝為官多年,於鴻玥帝的性情也是早就知道了的,他閉著眼睛,長聲一歎,卻也不說話了。

形勢逼人(四)

靜顏想著多娜,直將手指絞成了麻花般,她蹙著眉半晌才道,“我隻是在想,我和君楷離開西赫時,一切都還好好兒的,汗王和王後也正要離開溱州回西赫預備過冬,怎麼就打起梁州來了呢,而且,按時間推算的話,他們攻打梁州應該就是在我們離開沒兩天的樣子,而攻打梁州就等於是在向大晉宣戰,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以至於就那麼兩天,西赫竟然就做出了這麼重大的決定?”

君楷也點頭,“顏兒說的對,我在溱州那段日子,不管是汗王還是王後,對大晉都是心存禮念再無不恭的,平白無故的,西赫絕不可能突然的跟大晉為敵,我實在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逸峰站在窗前想了許久,就回頭擔憂的看著兩個兒子,“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按照你們方才說的那些事看來,咱們柳家早就在別人的算計之中,而九王一麵在皇上麵前指證咱們家謀反,一麵又回過頭來推舉你兄弟二人去打西赫,要我看來,這幾件事,分明就是有聯係的,而這一切顯然都跟九王有關,否則,怎麼這邊才說咱們家和西赫匈奴勾結叛國,那邊匈奴和西赫就同時攻打大晉邊境,這世上絕無這麼巧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