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到底是老的辣,柳逸峰才一了解前後,就很快的能找到問題的症結,但其實君桓和君楷也想到了這點,隻礙著無可奈何,君桓問父親,“那,依父親看,兒子們該怎麼樣呢?”
不等柳老爺答話,柳老夫人已經哭了起來,她過來抱著丈夫的胳膊使勁的搖著,“老爺,既然這裏麵有問題,君桓和君楷就不能去啊,老爺,你趕緊想個辦法吧。”
柳逸峰無力的搖頭,“想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皇命如山,不去就是不忠,不去就等於承認了九王和國丈的指控,咱們柳家一樣死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柳老夫人的臉就白了,她眼裏噙著淚木了半晌,突然就尖叫起來,“可是去打仗的話,也肯定是……,”說到後麵時,她就猛的停住,到底不肯將那個字說出來。
看著母親被折磨到這樣,君桓過去抱著母親,在她背上輕拍,“母親,您別擔心,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總是要先勞其筋骨,苦其心誌一番的,既然這一切都可能和九王有關,那麼百密定有一疏,隻要我小心謹慎的防備著,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裏,他放開柳老夫人,就轉身對君楷道,“等點了兵出征後,你就悄悄兒的回來,帶爹娘和顏兒遠走高飛,記住,一定要找回三弟。”
君楷頓時驚叫,“什麼,遠走高飛?”
靜顏也愣了,“君桓,你說什麼?”
柳君桓將目光輕輕落在靜顏的身上,眉梢眼角剛毅中帶著溫柔,“既然前麵的路那麼窄,咱們索性自己重新找條路走,我帶兵征討西赫,君楷釜底抽薪潛回洛陽帶了你們走,那時不管梁州能不能收得回來,你和爹娘都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滿屋子人顯然都沒有想到這一層,頓時就都怔住了,君桓笑著抬頭閉了閉眼,就又接著對靜顏道,“顏兒,和我拜堂入洞房的雖是你,可我娶的人卻是靜嫣,如今更又寫了休書,我和你已沒有半點絆係,君楷……君楷對你很好,你……你和他在一起,我也,我也放心,”說到最後這一句時,他似再難承受,猛的轉過頭去。
君楷第一個跳起來,衝到君桓身邊,壓低著嗓子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君桓卻不再出聲,他閉上眼昂起頭,薄薄的唇閉得死緊,靜顏就聽見自己的心裏“砰”的一聲,分明是有什麼東西碎了。
他這分明是沒有打算再活著回來了,所以,才要將他們所有人都安排好。
靜顏大口的喘著氣,眼淚瞬間流了滿臉,她死死的用手按著胸口疼痛的地方,拚命搖頭,“不,君桓,不……。”
君桓轉過頭來,強忍著要將她擁入懷裏的衝動,柔聲道,“顏兒,之前我沒能將你照顧好,對不起。”
靜顏頓時就瘋了,她顧不得邊上有人,撲過去捂住君桓的嘴,“你不能這樣說,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你不能有事。”
就在這一刹那,她突然就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恨他了,往日種種皆有原因,自己從答應姐姐替嫁於他時,就該做好承受一切後果的準備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