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桓也變了臉色,“他……他好好兒的,怎麼就突然病死?病重將死之人,又如何能禦駕親征?”
那探子低著頭道,“回元帥,西赫得知我朝發兵後,就命大王子留在西赫監國,自己禦駕親征而來,卻在走到溱州十裏處時遭遇刺客,連病帶驚的,昨兒才進溱州,夜裏就去了。”
柳君桓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如今把守梁州城的人身份不明,溱州城守將去西赫大將塔布,自從我朝出兵後,西赫聚集在這兩個地方的兵馬越來越多,按理,完全可以應付大晉兵馬,那汗王為什麼還要撐著病體禦駕親征?”
那探子回道,“西赫汗王乃是秘密親征,之前咱們的探子都沒有探得出來,直到他於溱州城外遇刺,方才走漏了消息。”
“怎麼會有刺客呢?”這是靜顏最關心的問題,如今和西赫有仇的是大晉,而大晉領兵的人是柳家兄弟,而靜顏也相信,不管是君楷還是君桓,都絕不可能派刺客去刺殺於柳家有恩的西赫汗王。
而既然不是柳家派的人,那又會是誰呢?
除了大晉,如今還有誰在和西赫為敵?
雖然吃不準靜顏的身份,那探子還是回答道,“刺客身份不明,但是溱州城那邊卻已經認定了刺客是來自於咱們大晉西征軍。”
“啊,”靜顏又是一聲低呼,她吃驚的將目光投向柳君桓,西征大軍是由柳家兄弟統領,他們若是認定了刺客是西征軍裏派過去的,豈不就是說,他們已經認定了那刺客乃是柳家兄弟派過去的。
如此一來,柳家豈不就是那忘恩負義之徒,多娜隻怕要恨得心內滴血了吧。
一想到往日那樣親密的幾個人,今日卻成了仇人,她的心就顫了起來,隻礙著那探子尚在跟前,她死命壓抑著不肯讓自己表露出來,柳君桓看了她一眼,在帥案下輕拍她的手撫慰著,靜顏想了想,就又問,“那麼,西赫的多娜公主有沒有跟過來?”
她離開溱州時,汗王和王後正預備著要回西赫,更命多娜一起回去的,之後雖為她和君楷的事而傷心,隻是想來,心灰意冷之下,斯人已經離開,她自是沒有再在溱州留下去的道理,靜顏想知道的是,汗王既然抱病禦駕親征,而多娜孝順又有武功,更加上此次要對敵的人竟是大晉,如此這般,她是再無不跟著來的道理。
可是靜顏多希望,這一次在梁州戰場上,可以不用看到她的身影!
她實在沒有勇氣去麵對多娜那憤怒的眼神!
隻是老天爺顯然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就聽那探子道,“據前方探查,那西赫的小公主多娜正是西赫副統帥,主帥的汗王如今駕崩,西赫軍中現以多娜公主為主。”
靜顏頓時手腳發軟,一個踉蹌跌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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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探子出去後,柳君桓端過一杯熱茶,連喂了靜顏好幾口,靜顏方才回過神來,她滿臉是淚的抓著君桓的手哭叫道,“君桓,多娜要恨死我們了,多娜要恨死我們了。”
想著西赫曾那樣的幫助他們,靜顏的心裏突然就不篤定了,“那刺客到底是哪兒來的,會不會……會不會是君楷他……?”
“不可能,”柳君桓忙將靜顏擁進懷裏,拍著她的背斬釘截鐵的道,“君楷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我看這件事有蹊蹺,你別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一定會弄個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