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旨意時,亦被柳君桓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擋了回去。
青州離梁州快馬加鞭隻要半個月,大隊人馬走起來雖慢,卻也最多二十來天,柳君桓惦記君楷,命人連夜趕路,累了就地小歇一會就起,依照他的計算,如此趕路最多十八九天就能到梁州了的。
可是才走三四天,就有探子飛鴿傳書來報說,君楷才到梁州城外,尚未來得及歇息,就見西赫的多娜公主身穿重孝前來挑戰,指名要柳君楷出去見她,柳君楷當即單槍匹馬的出去,那多娜一見柳君楷,便如瘋了般的向君楷出招,招招都是要置君楷於死地的,君楷卻並不還手步步退讓,邊退讓邊說著什麼,而多娜公主卻狀若瘋狂,殺得連眼睛都紅了,後來還是遠遠張望的兩員大將眼見不對,唯恐君楷有事,忙打馬上來解救,將君楷硬搶了回去,那多娜本是要追的,亦被西赫軍中一人強拉了回去,這二位參將都已經進了營房,還能聽見多娜口口聲聲的罵著‘忘恩負義,白眼狼’等等……。
靜顏頓時黯然,想來若換做自己是多娜,此時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吧。
柳君桓捏著那封傳書看了許久,就命文書道,“告訴柳先鋒,在我們到達之前,將免戰牌一直掛著,能拖就拖,盡量不要應戰。”
西赫是柳家的恩人,他實在不想跟恩人在沙場上對壘,更何況如今迷霧重重,若是就這麼不問青紅皂白的開戰,也著實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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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卻並不如柳君桓所想,接連兩天,飛鴿傳書都連番來報,西赫公主多娜在陣前叫罵,逼迫柳君楷出戰,更抓了大批梁州城周圍的百姓,柳君楷叫一聲不出來,她就親手殺死一個,再叫一聲不出來,就又殺死一個。
而柳君楷隻要一冒頭,她就不要命的撲過來,竟是要跟柳君楷同歸於盡的架勢。
看著這幾封戰報,靜顏的額頭直冒冷汗,多娜必定是被傷透了心,也恨毒了君楷,這才由一個活潑善良的女孩子,霎時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的了!
“君桓,你派人送我先過去吧,”她含淚請求。
柳君桓卻斷然搖頭,“不行,這路上太危險了。”
“可是多娜已經快瘋了,我等不得再慢慢走了,”靜顏分明覺得自己也快要瘋了似的。
“多娜如今顯然什麼也聽不進去看不進去了,你去就有用了嗎?”柳君桓卻絕不為所動,他握著靜顏的手,歎息道,“隻怕你一冒頭,就要被她給剁成了肉醬了。”
靜顏低下頭,咬一咬牙,道,“就算是被剁成肉醬,又怎麼樣呢,總是咱們先負了她的!”
“顏兒,你別胡鬧了,”柳君桓看著她憔悴蒼白的臉,他又是懊惱又是心疼,絞著腦汁的勸著,“多娜如今這個樣子,君楷一定焦頭爛額,若是你再去了,豈不是讓他更為分心,左不過就這幾天了,你熬一熬,好嗎。”
靜顏看著君桓,許久,方才無力的地下頭,是嗬,此時一個多娜就已經夠君楷煩心的了,如何還能再讓他分心照顧自己呢?
血染女兒心(二)
隻是前方的消息卻越發的讓靜顏和君桓懸心,飛鴿傳書上說,多娜見柳君楷不敢跟她正麵為敵的樣子,竟不顧交戰規矩,即使大晉軍營中掛著免戰牌,她依然每日帶領人馬前來罵戰,若無人理她,她便帶著人直衝晉軍大營。
柳君楷又急又無奈,他是大晉先鋒,奉旨收複疆土討伐西赫,西赫軍隊不來進攻,他還能找口大隊人馬需要休憩而高掛免戰牌不與多娜對敵,可既是西赫兵馬闖營了,他就斷無不出兵迎戰的道理,他隻好硬著頭皮和多娜兩軍對壘,多娜狀若瘋虎,招招都直逼他的要害,他縱是武功高過多娜許多,可哪裏敢傷她分毫呢,又要顧著不能讓身後眾多大晉將領看出自己讓她,如此,直將他鬧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