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顏見了傳書,直急得落下淚來,“多娜果然恨毒了君楷,她這是在跟君楷拚命呢。”
柳君桓撫著她的肩,默然許久,就下令道,“預備輕騎小隊,本帥要連夜趕往梁州。”
待傳令的人出去,他替靜顏拭去眼淚,“你放心,我們很快就會到的。”
靜顏滿眼希冀的看著他,“你是說,咱們不跟大部隊一起走了?”
“是的,大軍交給趙將軍率領,咱們輕騎小隊先奔梁州。”
“這太好了,”靜顏的心裏頓時稍鬆了口氣。
柳君桓的眉頭卻未見鬆散,他擰著眉道,“隻是,如今咱們和西赫誤會重重,多娜正在憤怒之中,沒有確鑿證據解開這誤會,就算是咱們趕過去了,隻怕也未必有用?”
靜顏低頭想了一想,就抬頭道,“不怕,隻要能見到她,我總是有辦法的。”
君桓凝目看著她,許久才輕輕點頭,“也隻好如此了。”
--------------------------------------------------
說話間,那輕騎小隊已經備好,領頭的黃參將進來通報後,君桓就帶了靜顏出來,靜顏不會騎馬,在眾人驚詫的目光裏,君桓將她抱起放在自己麵前,又用披風將她裹好,這才一甩鞭子,打馬向前,飛奔出營。
靜顏靠在君桓的懷內,他身上依舊是好聞的杜衡香,她的心就安了一點,風聲在耳邊呼嘯,馬蹄翻飛顛簸,她忍不住向他的懷內靠了一靠,他察覺到了,抽手替她將被風吹開的披風攏了一攏,就催著馬匹更急的飛奔著。
一行二十多人直奔了半天,到傍晚時才在條小河邊歇了歇,君桓將靜顏扶下馬時,她整個身子都已經被顛到麻木了,腳才落地就向地上軟去,君桓忙將她抱住,半扶半托的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被顛簸了這一路,靜顏原本束好的發髻已經鬆散,歪斜斜的掛著,她猶豫著要不要重新綁一下發帶時,就見風一吹,發帶滑落,青絲瞬間飛揚,縱是個瞎子,也已看出這原來竟是個美嬌娘。
邊上的將士們頓時就都愣了。
他們之前雖也見過靜顏,卻都隻是遠遠的看一眼,縱在帥帳內能遇到,卻都是去回稟軍務的,當著主帥的麵,誰敢盯著主帥身邊的小親兵細看呢,如此,他們除了在心中鄙視這主帥忒不知檢點外,就更是感歎主帥這短袖心上人竟生得如此嬌弱,實在是像個女人。
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小親兵,竟真的就是個女人!
麵對著他們瞪圓了的眼睛,柳君桓索性不再避諱,他從袖子裏取出個小梳子,當著眾將士的麵替靜顏挽起頭發,綁發帶時,手腳雖笨拙,卻認真而又細心,唯恐拉疼了靜顏。
當著這許多人的麵,靜顏自是尷尬萬分,奈何這會子手酸身子痛,渾身已如散架了般的動彈不得,也隻好由他,卻忍不住奇怪,“你哪來的梳子?”
一個大男人,竟隨身帶著梳子,她如何能不奇怪。
柳君桓將手中的梳子輕輕遞到她的麵前,她才瞄了一眼,臉就紅了,這隻梳子桃木雕成,上麵刻著極精細的鳳求凰,卻隻有半個,赫然正是洞房之中用於結發的那隻,依照規矩,洞房中結發時用的梳子在結完發後,當一折兩半,新婚夫婦每人半隻,若是誰先離世,當將自己身上的這半隻隨逝去之人下葬,再留下逝去之人收藏的那半隻在身邊,以待自己歸天時同葬,以示生死相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