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吸納為自己的,讓活人給它提供養分,到了最後,死人會複活,而活人自然便會——死去。

若是依照十一所言強行扯斷這牽引,依照自己此刻功力,隻怕會弄巧成拙,可能會害苦了十一。

怎麼辦?

十一見她如此為難,嘴角露出一個艱難苦澀的笑,輕輕搖頭。

封姐姐,我還不能死,救我。

76獨挑群道

寒氣迫人。

蒲鬆齡不住地搓著手保暖。康親王原本是禸體凡胎,長期出入這等陰寒的地方原本不該,又在此刻抱著一個冰冷的屍體,自然更加寒冷,對峙了許久後,他的牙關開始不住打顫,身子也在微微抖著,關節隱約麻痹,但他依舊不肯鬆開懷中人。他好不容易有機會複活她,那人曾經說過,想要她盡早複蘇,就要想辦法給她在這片寒冷之中取暖,火盆等物用不得,最好以人的體溫烘暖。

封三娘失去了法力,也感到了冷意,但好在狐狸天生有耐寒的本事,她身上的皮毛能夠讓她舒服許多。

打量麵前諸多道士,敵人用在他們身上的法術和十一不同,他們身上牽連著眾多絲線,人生而不死,雖不會流血,但感覺得到疼痛,他們的意識半清醒半混沌,許是他們原本法力高深,還能抵禦一會兒,但若時間久了,便會完全淪陷。

封三娘忽而衝著一位執劍的道士出手,其他道士反應不及,還愣愣地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這個被奪去法力孤身奮戰的狐妖閃身到那執劍道士麵前,華麗幹脆地以指鎖住他的喉嚨。

道士喉間嗚咽一聲,反手以劍柄砸她背部,三娘著實吃了這一擊,還顧不得胸悶難解便乘此良機繞過他的手臂摸到手脈處重重一按,隻聽那道士慘叫一聲鬆了劍,三娘便趁勢奪過那劍委身往後急急退開。

蒲鬆齡搓著手道,“你奪了武器也沒有用,還是快快束手就擒吧,你的用處已經盡了,若是趁早醒悟,或許王爺還可以放你回山修煉,不要再和我們鬥了。”

封三娘涼涼道,“我不會回去。”側身衝著康親王,右眉稍挑,凜然以劍相指,“將十一交回,我可饒你一命。”

“好大的口氣,本王倒要看看你失去了法力還能如何。”康親王不以為意,心想她失去了法力,又是一介女流,武器還是別人的,自然不會是這群道士的對手。他一抬手,撥弦之聲幽幽而來,康親王冷冷道,“本王先前不動這些人是因為騙取了你的元丹對你心存愧疚,但若你還苦苦相逼,本王便真的不客氣了。”

封三娘冷笑,“王爺不必客氣。”她悄然捏碎一塊冰,慢慢在手中化開。

“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快走吧。”蒲鬆齡忍不住再次勸解。

“蒲大哥,她是不會丟下範小姐走的。”陳雀兒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走到蒲鬆齡的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靠在他的肩頭以指繞著蒲鬆齡的發道,“蒲大哥,怎麼不等奴家便開始了呢,奴家剛睡醒,錯過了一場大戲。”

蒲鬆齡惡寒,往側邊躲開一步道,“陳陳道長,請自重。”

陳雀兒打了個哈欠,望向封三娘和一眾道士,再回首看了一眼康親王等人,也不再多嘴,索性找了個位置站好,胳膊上掛著拂塵,嘴角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琴弦之音越來越急,那些道士聽到琴音之後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眼睛變得渾亮渾亮。弦音連綿不絕,那撥弦之人定然功力深厚,否則便不可能同時控製這麼多法力高深的道士。一音忽而高亢,如平地之中拔起的一座高山,其中一道士忽而衝了出來,他用的武器是環刀,此刀背打了孔,穿了以寒鐵打造的圓環。

封三娘舉劍挺立,屏氣凝神,直至對方衝到麵前她才橫劍相擋,刀劍碰撞,金屬摩攃的聲音磁磁作響,封三娘看著自己的劍,果然是好東西,如此強烈的撞擊竟然一點痕跡也無,遂抬膝往那道士腹擊去。

哪知道弦音一變,又一道士從側方攻來,以他手中鋼棍懶腰一截,封三娘餘光見之,提氣躍起,險避開此擊,在空中撐住拿刀道士的腦袋,旋了一個圈,腿腳繃直就往拿棍道士頭部踢去,拿棍道士矮身往下蹲。

封三娘直覺後邊有風掃來,遂回頭一望,原來是另一道士以拳腳攻之,三娘身還未落地,一時間動也不得,隻能反身以劍身格擋,但那人足力太甚,劍身彎曲,那足勁落在了三娘的胸`前,三娘飛了出去,直至撞到冰牆

嘭——

封三娘以劍點地支撐身體,按住受傷的心口低低喘氣。

方才那一腳,其力甚大,自己的心脈雖然無損,但肋骨卻斷了幾根。封三娘稍微動了動肩膀,忽而臉色一黑,額頭也冒出豆大點的汗珠。

嘶——

疼。

她抬眼,眼神裏帶著涼意。隻三個道士便讓自己吃力如此,如果這幾個人一起上的話為何餘下幾個人不動?難道是康親王還有意讓她?還是那幕後之人對自己還有圖謀?

在蘆葦蕩中,是小竹妖以定身法定住了那六個人,再加上幕後之人有意活捉自己以欺騙自己自願拿出元丹,但如今元丹已失,還有什麼原因會讓他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