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丟了銅笛急忙捂住傷口,血流從指縫間不斷冒出來,他詫異地看著退到一邊的十一,瞪大眼睛問,“為什麼......”

十一原來還有些心悸,但此刻已經鎮定了下來,“她們沒有傷害過我,我又怎會幫你?”

“原來你的震驚失望都是假的,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的偽裝,”青麵人冷笑,“好演技。”

封三娘等趁機將方才蘊育的真氣全部化為利刃打到對方掌心中,隻見紅光一現,青麵人在紅光中倒飛了出去,重重跌倒在地,“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半躺在地上再也無法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大戰之後,必有溫情。所以,耐心等推

117橫生間隙

屋頂上的水滲透了下來,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青麵人右手捂著累肋下傷口,左手撐著地麵,身子側著望向這邊,下方有一灘黑血,像是上好漆涸墨凝在一團,墨色流動,照出側前一張絕美麵龐。

抬眼處,見到裙袂微揚,月白色的光華,與這片黑對照,就仿佛白天和黑夜般分明。

眼簾前的人,正像是漢白玉雕塑一般立著,她的腳步輕息無聲,緩緩地走了過來,轉到他麵前,用她平穩而冷冽的聲音說道,“摘下麵具。”

青花瓷的麵具緩緩抬頭,沿著她的身形徐徐往上,待能看見她居高臨下的神態之時,他停了下來,目光在上方癡纏,有一絲埋怨,有一點怨恨,還有著隱藏在這兩者之後的愛慕。

“你是想知道愛慕你的人是誰,還是想知道你的仇家是誰?”他笑。

封三娘瞥著他,彎腰伸手去揭他的青瓷麵具,他仿佛順從了自己的命運,隻靜靜看著她,靜靜等著她,一收憎恨暴戾的眼神,化為一泓清泉。封三娘的指尖剛觸碰到他的青瓷麵具,便感覺到刺骨的冰寒,手驟然一頓,忍不住略縮了回來。

青麵人低低然冷笑,自己抬手往上揭開麵具,逐漸露出光滑的下巴和亮片透亮輕薄的嘴唇。

封三娘凝神等著,此人知道自己許許多多的事情,包括寧波府,包括白玉去嶗山盜藥......他到底是誰,對自己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封狐狸,小心!”紅玉猛然從側邊竄了出來,將封三娘撲向一邊。正在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寒光從二人眼前掠過,一一蹭過了封三娘的臉頰和紅玉的額頭,封三娘白嫩的臉上落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帶著金色的光,稍後便已自我痊愈;但紅玉額頭上的傷卻一時不會好全。

“叮——”

一根銀針射入對麵牆壁,瞬間隱沒無形,可見力道之足。

紅玉心有餘悸,“封狐狸,若是剛才你中了這枚銀針,現在還不知道會如何呢。這人真夠卑鄙,引你去揭他的麵具,又從嘴中冷不防吐出暗器。”

“轟——”

餘下的一麵牆倒。

眾人的注意力又同時往那邊去。

煙塵散盡,依稀露出一個人影來,範十郎蒙著眼睛歪著頭倒靠在一張藤木輪椅上。

“哥哥!”十一眼中一澀,忍不住喊。她看範十郎的樣子,衣裳還算幹淨,頭發也未散亂,隻是還在昏迷著,心中稍微寬慰了一些,至少範十郎還活著。

青麵人趁機威脅道,“放了我。”

“放了你?”紅玉揚眉,和封三娘緩緩站直了身體,“憑什麼?”

青麵人淡淡然道,“你們仔細看範十郎頭頂上有什麼,他上麵綁了千斤重的鐵餅,綁的鐵鏈上都是八眼毒蜘蛛,這些毒蜘蛛分泌的毒液足以腐蝕鐵鏈,隻要我一吹口哨,範十郎是神仙也難救。”

紅玉還要說,卻被封三娘隻手攔住,紅玉驚詫地看著她,她本以為已經和她達成了默契,這個青麵人此刻不除日後恐怕再無機會。但若是出手及時,或許還有機會救出範十郎。

“放人。”封三娘簡短,但擲地有聲。

紅玉咬了咬下唇,扭頭看著青麵人緩緩從地上爬起,扶著牆麵喘熄了一會兒,然後眼中帶著猙獰的笑意,沿著牆壁走到範十郎那頭。

封三娘為何這麼輕易地放走青麵人?難道她已經認出了他是誰,難道她不忍心殺他?

“真沒想到我能如此輕易地從你們的圍攻之中逃脫。”青麵人推著範十郎的輪椅,然後衝著眾人道,“封三娘,你從來不是這樣猶豫不決的人,沒想到會為了區區一個凡人就放縱了我。我會帶著你們的怨恨,憤怒,不安,大搖大擺地離開,然後我會——卷土重來,哈哈哈哈。”

“放了哥哥!”十一見他轉身要走,追上幾步叫道。

青麵人滯住腳步,冷冷地回看她,“等出了姑蘇舊宅我再放了他,他現在對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若殺他還汙了我的手,所以你盡管放心,我會將他送回到你的眼前。”

十一怔神。她不明白為何青麵人要抓範十郎,亦不明白現在為何會這樣輕易地放了她。視線緩緩挪到一邊的封三娘身上,按照青麵人的語態和眼神,似乎與封三娘早就熟識;而依照封三娘的舉止,仿佛也在處處在忍讓青麵人,甚至一點不猶豫地,放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