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微笑道,“怎樣,放不放人。”
“無論怎麼說,白玉已經原形畢露,即使不能抓住封三娘和那隻小竹妖,我也要殺了白玉出氣!”方正良冷笑。
“白玉隻是頭上多了一雙兔子耳朵,我讓她縮回去說是飾物也未嚐不可,還有,她的牙齒可以是天生齙牙,再不濟,也該歸京城治安官處理……”
“誰不知道京城治安官乃是你父範成手下!”方正良狠狠咬著牙,氣得不能再氣。
“喔——”十一懶懶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瞥了一眼封三娘,再眯著眼睛笑著對方正良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瞧我,記性不好啦。”她從容地從範成身邊穿過,在錯肩的時候,她略是一停,壓低聲音道,“方正良,我不會讓你得逞。”
方正良閉了閉眼睛,今日之事的確是自己失算,原本押白玉到街上是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火燒了她,最重要的是引誘竹送和封三娘來救人,卻沒想到如此大計竟然就被範十一娘將計就計地化解了,而且擊得自己無還擊之力。
可恨!
十一到封三娘麵前,輕鬆道,“沒事了,帶白玉和竹送走罷。”
封三娘問,“你這樣大鬧,對你不利。”
十一的眼裏忽而冒出精光,眼眸似水,簡直要融化了冰塊,“若是感激我,便要報答我。”
封三娘怔住,想著她意味深長的話,忽而別過臉,耳上一抹霞紅, “走吧。”
十一微笑,心裏帶著絲絲甜潤,“嗯。”
但一行人沒有走幾步,便聽見人群中又有人高喊,“靜公主殿下駕到!”
☆、人外有人
聽聞靜公主來了,方正良的眸色一斂,神態微變。他本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靜公主不會再想見他,她來幹什麼?是因愛生恨幫助封三娘和範十一娘對付自己,還是說,她是為她自己所中的八眼毒蜘蛛之毒求取解藥的?
方正良嚴肅著臉,金笛在他手中轉了一圈,收回了袖中,道士紛紛往後退開。
台下,百姓們閉氣凝神,說起這位靜公主他們未曾見過,隻是前陣子因為賜婚被拒而略有耳聞。台上這位就是拒婚人,這位公主不顧身份和地位跑到這裏來幹什麼?難道是來見方正良的?
眾人紛紛揣度公主心跡,卻見劈啪一聲清脆的鞭響,人群自動讓開一條可以容許三個人並排而過的通道。一隊身穿金色鎧甲的衛士腰配寶劍,戴著厚重的頭盔,騎著高頭駿馬而來。個個目光如炬,身材挺碩,一看便是在沙場廝殺過的人物。
公主的華貴軟轎緊隨在後,簾紗隨風微微飄動,偶爾卷起一層角落,依稀可見裏麵穿著青色衣裙,端坐在裏麵,手放在膝蓋之上的人兒。
方正良等齊齊下跪,十一悄悄扯了扯封三娘的衣袖,但封三娘置之不理。竹送和白玉也往這頭看,地上黑壓壓地跪了一群人,隻有封三娘鶴立雞群,月白色的影子在一片空茫中甚為耀眼。
“大膽,見到公主還不下跪?!”衛士拔劍嗬道。
封三娘巍然不動,冷冷道,“我封三娘跪天跪地,唯獨不跪人。”
衛士聽言,再要訓斥,卻聽轎中人緩緩道,“是人就該對本公主下跪,除非你不是人。”她一句幽幽的話,說的雖溫言細語,但語態之中,已帶了為難之意。
十一道,“請公主莫怪,封姑娘她來自於鄉野,不懂得禮數。”
“哦?”靜公主道,“既是你府中客人,便該由你負責。”
十一應道,“是。”
方正良在一邊說,“公主,京城疫病原因已經查清,”他指向竹送懷中的白玉道,“此妖孽禍患京城,造成疫病橫行,希望公主作主,燒了她以除後患。”
“公主,此事無憑無據,切莫聽方禦醫一家之言。”十一急忙回。
封三娘拉起十一的右臂,“十一,起來。”
十一按住她的手背,默然地搖了搖頭,“三娘,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在人間便該守人間的規矩,若是強起衝突,受到傷害的可能不是你,可能就是我。”
封三娘聞言一愣,十一從來不是會向權勢低頭的人,此刻為何……
“公主,那妖孽已經現形,怎能說無憑無據?”方正良瞥了十一一眼,然後道,“範小姐若要再維護,我便要懷疑你與那妖孽同流合汙,交給京都治安官之事,我也不能再考慮一番了。”
“你!”十一氣結,“此事原本就該歸治安官管轄,何時輪到你做主了。”
“公主在此,你——”
“二位要吵到什麼時候?”隔著簾子,靜公主的臉若隱若現,她偏了偏頭對著方正良說,“京中疫病真的是由她所起?”她語言虛弱,似乎很是難受。
方正良料定她體內之毒未去,而且言語之中已經透露出站在自己這邊的意思,於是篤定地叩頭道,“微臣肯定。”
“若有差錯,誰負責?”
“微臣負責。”
十一起身著急欲要辯解,“公主!”
封三娘卻已經掠到了轎前,為靜公主的護衛全然沒看見她是如何過來的,個個驚慌拔劍,團團指向中心的封三娘,將她困於轎前。封三娘神色一凜,衣袂被真氣帶動飄起,那些衛士便不自覺地被她龐然的氣勢所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