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到了三丈之外,重重地撞破了圍牆這才停下。
封三娘望著圍牆的一團灰塵,飛身過去,一抓到灰塵中的那人領子,揚手便在他天靈蓋上落下一掌,隻聽哢嚓清脆一聲,手上那人垂下頭,口鼻流血,淒慘而亡。
“即使成仙也會這樣殘酷無情嗎?那和我們這些魔有什麼區別?”身後,一個人的聲音很近很近。封三娘感覺到他就在耳邊對自己說了這樣的話,耳根處,還保留著他方才說話吹過的餘溫。
封三娘扔下手中那人,立即轉身劈掌而去,但卻落了空。
倒在腳邊那人,又是一個傀儡,方正良已然逃脫。
方正良抬手,傲然地對著封三娘勾了勾手掌,餘光睨著地上那具死屍,眉心動了動,臉上閃過一絲的痛苦,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隻見他揚眉道,“封三娘,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竹送之死
繁花亂舞,花瓣散落在外圈。
雪漸漸變得小了,風卻還在呼呼地刮。
十一找過來的時候,先見到紅玉,紅玉桃木劍上真氣陣陣,劍仞沾血,正啪嗒啪嗒地往地麵土壤中落去。她半依著劍,撐著身體,衣襟上也暈染上了深紅,右臉頰上,帶著一道長長的血痕,她顯得很疲憊,女喬喘不止,衣裙角上,鞋上都沾著泥土,扭頭見十一愣愣地站在外圍,紅玉嗬道,“快去找竹送和白玉,那隻臭蛤蟆來了!”
十一喊道,“三娘呢?!”
“別傻了!”紅玉猜測她會不顧一切衝過去保護封三娘,但她一個不會武功不會任何法術的凡人,又怎麼能幫助封狐狸?她過去,隻會給封狐狸添麻煩,“竹送和白玉會保護你,我這裏戰正膠著,封狐狸也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快走!”
十一咬牙跺腳,略一想,扭過頭道,“紅玉,你不要手下留情,這些人已經全都死了,隻是傀儡,你殺他們不算殺!”
紅玉這邊剛卸下一人胳膊,那人踉蹌往地上倒,聞言一愣。的確,這些人全都已然死了,自己何必再為殺了他們而愧疚?留他們於世上隻不過是行屍走肉,何不送他們入輪回?
如此想罷,紅玉展顏一笑,反手以木劍刺穿一人胸膛,再往上一劃,將那人立劈於劍下,紅玉由衷道,“謝了,十一。”她總是這般目光如炬,好像能夠看透人心。
十一點頭,略一停留,視線越過紅玉這邊望到了花圃中間的一團白霧,白霧中似乎有兩個人影。
封姐姐在那裏?
十一皺眉,沒有莽撞地上前,而是瘋狂地朝著外麵衝去。
紅玉說的對,自己衝上去隻是送死,會拖累封姐姐,眼下應先通知竹送和白玉前來幫忙才是。
繞過了重重長廊,又推開了道道木門,始終未見竹送和白玉,十一望著空空蕩蕩的院子,一時間心緒雜亂無比。雪花還在飄,十一身上濕濕漉漉,地上的雪有暖融的跡象。望著庭院中的紫雲樹,十一腦海中猛然冒過一個想法,轉身往飛廊奔去。
飛廊那頭的山洞,重達十噸的石門緊閉,十一來到石門前,在邊緣摸索,希望能夠找到開啟石門的機關。但崖壁光滑,除了雜草和一些積雪外並沒有開關按鈕,十一無奈之下隻能以手作喇叭狀,放在嘴前衝著石門喊道,“紫湛,封姐姐她——”
喊聲戛然而止,十一被人捂住了嘴往後拽,十一胡亂地抓她,卻聽後邊那人盈盈地道,“範姑娘,是我。”她說著鬆開了手,十一也聽出了她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勁裝女子望著十一道,“神君還在閉關,她不能出來。”
“可是封姐姐危在旦夕,我們都需要紫湛出關相救。”
勁裝女子冷冷一瞥十一道,“是姑娘讓神君幫忙為一個凡人解毒,神君才閉關的,如今姑娘又要讓神君強行出關,姑娘做的未免太過分了吧?”
十一行禮道,“勞煩姑娘通傳一聲,說是方正良來了,正和封姐姐對峙……”
女子拂袖背過去,言語中微帶怒意,“姑娘好生自私!神君閉關本已經折損功力,犧牲她自己來救凡人,現在姑娘又要我通傳那封三娘的事情,依照神君對封三娘的情義,你我都知道她會不顧一切出關,到時候誰都攔不住。”她側首睨著十一,眼中都是層層寒意,“但姑娘可知道,她此刻出關,又會造成如何的後果?你們的性命便是性命,神君呢?誰還在乎她?”她袖子一橫,冷然道,“不必多說,請回。”
十一心含愧疚,但此刻除了紫湛以外誰還能解圍?但勁裝女子是決計不會讓自己去找紫湛了,於是她隻好折返,臨走時候,十一頓住了腳步,回身,問,“這裏還有什麼地方是我不知道也不能找到的?我找竹送和白玉。”
勁裝女子道,“後院一棵大樹後還有一道暗門,他們或許就在那裏。”
十一再不敢停留,狂奔而去。
身後,落雪紛紛,勁裝女子挺直著身子,像是一尊塑像般守護在石門邊上。天上,傳來一聲悅耳的叫聲,一道巨大的暗影落在曠闊的地麵上,一時間,遮天蔽日,勁裝女子仰頭,見到那影子便雙膝跪地,朝著它拜了拜,金黃色的影子漸漸盤旋落下,到了地麵上已經是一隻小小的五彩鳥。它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地好似與女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