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她即便離了府……但在外人眼裏,包括故去的老太太眼中,她還是府中唯一的女主人……”江氏哀聲歎息。
林敏箏站起來,嘴角勾起自信的笑,走上前接過丫鬟手中的玳瑁梳往她柔和的青絲上梳理,並不是很在乎地道:“她已被父親以惡妒之名休棄出門,憑她的那些惡名,外人也不會同情她了,反而是娘如此寬和大度,一味忍讓令人心疼,不出幾年,圈中的貴女會理解你的態度和處境,她們會認同你的。至於李氏,她認不認同有何關係,一個失勢的下堂婦,連娘家都百般嫌棄,誰還會記得她?這個圈中就這麼實在,誰有權,誰得勢,誰便得到大家的巴結和認可!娘何必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你的心太軟了!”
江氏望著鏡中,雖然糾起的眉頭平緩一些,但還是十分擔憂地望著自己的女兒。這個女兒一直是她的暖心寶,在外麵怎麼囂張跋扈,回到家裏心還是向著她的,這些年若沒有女兒,也許她早已經過得淒淒慘慘,更沒想過還能得到林琅的寵愛、十幾年不衰。她的女兒什麼都好,聰明、機智、美貌、上進,但就是行事太幹脆太利落了,嘴也太毒太狠,也不知有沒有男兒喜歡。不過聽說太子與她走得很近,京中也有好幾位公子圍著她轉,是她擔心多餘了麼?但這樣的女兒家,也許婆家會不喜歡,她可不希望女兒重走她的後塵!
“你啊,小時候真不該讓你舅娘帶你,都學壞了!”江氏微微嗔道,但並不生氣。
林敏箏哈哈大笑,笑容當真爽朗而不拘小節,正似太子評價的:“毫不忌諱,別出一格,令人又愛又恨的潑辣女孩兒,京裏的女孩兒無人有敏兒的風采!”
江氏打扮完畢,蓋上蓋頭,由林敏箏扶著她出門,按照大綏習俗,妾身被扶正乃是要重新拜堂把正室入門的儀式重走一遍的。
可林敏箏剛扶著她出門,便有管家朝著她招招手,好像有事稟報。林敏箏走過去問了句,管家諾諾地道:“小姐,老爺找您,急事!”
“什麼急事?”林敏箏皺眉,但看管家的確很急很怯懦的樣子,她隻好道,“等等,我與娘親說幾句,馬上過來。”
她與江氏道別後,便與管家往書房走去了。這時候林琅應該在外堂迎接客人的,可是忽然躲入書房,必定有事,一進去便見書房地板上摔了好幾隻杯盞,林琅發了好大的脾氣,甚至還在握拳氣咻咻。
林敏箏道:“父親,何事發這麼大的脾氣?今日可是喜宴呢!”
林琅見她走來,好似見了救星一樣快步上前,“敏兒,那個敗家娘兒們,不,那個賤人的女兒林玉蘭,”他手指著天道,“她正領著蕭家的土匪在如意酒樓前要奪我們的莊鋪呢!可見了本老爺今日辦喜宴,不敢動粗動武,特地來觸我們黴頭,哼!”
林敏箏啼笑皆非,很是不敢相信地道:“父親,你說的是哪個敗家娘兒們,莫非是那位見了我便躲閃,怯懦軟弱的大姐林玉蘭?她還會帶著蕭家的人來奪我們的莊鋪?”
“果真有其事,我也不敢相信,可是下人們來報,描述得繪聲繪色,連你舅舅都捎信來求助呢,說那個賤人的女兒要把我們京裏頭的所有莊鋪拿走!”
“不,老爺,她可不僅僅要拿走京裏頭的莊鋪,連京外頭的百家莊鋪和窯廠都要拿走呢,總之要奪盡我們林家的家財!”被嚇得屁股尿流,通風來報信的掌櫃如是糾正道,他臉上還有個拳印,嘴角流血,可見被打過了,捂了捂很是疼痛的牙齒道,“蕭家的人都是土匪,一點道理都不講,也不顧及老爺的權勢,我們不認可他們就打,如意樓裏一片狼藉!”
“哼,他們蕭家祖上本就是土匪出身,先土匪後有錢,才做生意發家,如今雖然隔了好幾代遠,但在臨安城裏仍是一惡戶,據說臨安城知州還要忌憚他們,怎麼能和他們講道理,但他們如此不懼怕本老爺的權勢還真是意外了,或許不見棺材不掉淚,又或許仗著本老爺今日辦喜宴不敢開刀見血,哼!”林琅負手咬牙切齒道。
林敏箏表情仍是淡淡,十分不以為意地輕笑道:“父親就別管此事了,蕭家的人麼,你女兒連契丹的使者都可令他們在皇宮裏心服口服,豈會害怕一群土匪?就交與女兒收拾吧,必定讓他們怎麼來怎麼去,還要把損失的加倍還回來!”
林琅對這位女兒自是十分放心的,點點頭道:“敏兒做事我放心,便交與你了,怎麼做都行,隻要不影響到你娘的情緒即可,這麼多年了終於等來這一刻,你娘心裏太苦了!”
第五章 以牙還牙
如意樓地處京都繁華街道上,為永安城最古老的酒樓之一,百年前的它僅是一座小酒館,被李盈繡的高祖父慧眼盤下,苦心經營,終成京都最大的酒樓。前幾年經林敏箏別出心裁創新改革,更是賦予它獨特的文化標誌,一朝躋身為京都最繁華最盈利的酒樓。
林敏箏無疑是極具有生意頭腦的,但有太多的天分也無用,該是李盈繡的東西,李持玉都會一一搶回去。
此時,李持玉坐在如意樓二樓包間裏安安靜靜地飲茶看書,樓上皆清空了,自她帶著蕭家的人進來,客人早已跑光,唯獨剩下一樓大堂林琅府上的人與蕭家的人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