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兒點著了鞭炮,捂著耳朵躲在門垛兒後,地上的火光跳躍著,爸爸放的雙響炮震得大地都在顫唞。斷斷續續的鞭炮聲帶動了全村的“炮火”。夜,沸騰起來,五顏六色的閃光彈從各家院裏跳出,打破了靜謐的天空,嚇得星星直眨眼睛。
“快看,爸,禮花。”爸爸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街裏老於家放的,老於頭當村長,家裏還開著小賣店,他家老有錢了。
大年初二,全家去姥姥家拜年。二姨、老姨、大舅、二舅、三舅幾家都齊了。二十幾口人擠在姥姥家,臉上洋溢著團聚的喜悅。鐵蛋兒最高興的還是能和小君玩。
哥倆當然要一起放鞭炮了。把鞭炮埋在雪裏,放在瓶子裏,玩出了花樣!
“哥,我家有一個沒放響的閃光彈。”
“真的?去拿來。”
小君帶著鐵蛋兒從櫃子底下拿出那根閃光彈。
“昨晚我爸點著後一直沒反應。”
“我們把它扒開,拿出裏麵的火藥放煙花。”鐵蛋兒說。
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扒開外皮,裏麵火藥還真多,還扒出十幾枚小彈丸。
“看,這就是閃光彈。”鐵蛋兒邊扒邊講。一會工夫扒出一大堆火藥,用紙包好。
“哥,我們現在就放怎麼樣?”
他們從來沒有點燃過這麼一大包火藥,而且是帶閃光彈的火藥,所以,他們還是很小心的。鐵蛋兒劃著一根火柴,哆哆嗦嗦地伸向火藥包,小君也嚇得把臉轉過去。
火柴熄滅了。
再劃一根,依然沒點著。
“可能是紙太厚了吧?”小君看出了端倪。
“不可能,一定是這種火藥不愛著。”
又劃一根,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他們便放鬆了警惕,頭湊得更近了。火柴快燃盡,本以為又失敗了。突然,眼前冒出一大團火球,撲向毫無準備的他們。他們跳起來,一時什麼也看不到了。鐵蛋兒捂著臉嚇壞了,勉強睜開雙眼便看到小君也捂著臉嚎叫起來。鐵蛋兒不顧自己臉上的灼痛,趕快查看弟弟情況。隻見小君臉發紅,睫毛、眉毛全燒光了,前額的頭發也燒掉一片。其實鐵蛋兒燒得也不輕,但他還極力安慰弟弟:
“小君,別哭,你別哭。”鐵蛋兒用手擦弟弟臉上的“炮灰”。不擦不要緊,一擦小君更疼了,哭得更厲害,任憑鐵蛋兒怎麼安慰,他就是哭個不停。
鐵蛋兒心裏怕的並不是自己和弟弟被燒傷,而是怕惹媽生氣。他怪自己完全低估了這包火藥的威力。正在不知所措之時,從屋裏衝出一串人:媽媽、二姨、老姨、三舅……
“天哪!咋的啦?”小君媽媽衝過來,扒開小君抹眼淚的手一看,嚇壞了。
“媽呀!看給俺孩子燒的,怎麼燒成這樣?破了相嘍……”抱著小君也哭起來。
此情此景,家人們自然把注意力投向這對號啕大哭的母子。小君爸爸見自己兒子受傷,也瞪起圓眼衝著鐵蛋兒吼:“你怎麼搞的,把小君弄成這樣?”
鐵蛋兒隻有聽天由命,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又哭又喊。這時,人們注意到鐵蛋兒:臉上發紅,出了血泡,眉毛化成灰燼,前額頭發少了一大塊。二姨心疼得一句話不說,隻顧摟著鐵蛋兒哭。
“你還叫喚啥呀?鐵蛋兒也燒夠嗆!”老姨忍不住衝著小君爸叫一聲。
“你怎麼回事?說!”爸爸氣哄哄的衝過來,但是被二姨推在一旁。這時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