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都覺得惡心。”
她終於成功讓對麵男人的眼底起了一絲波瀾,唐仲驍英挺的眉峰深深蹙起,大抵是驚訝她這些年的變化。
可他卻不知,如今這番尖銳和果敢還不都是拜他所賜。想起當年在他麵前的狼狽,她更是一分鍾都不想多待,索性警告他一句:“如果你再接近陸家的人,別怪我不客氣,我不是說說而已。”
許念在他麵前身形嬌小,可氣勢一點不輸人。
唐仲驍唇角彎了彎,無聲地側過身讓開一條道來。
這是準備放她們走了?
許念又戒備地看了他一眼,見沒什麼異樣,這才迅速將床上的人拉起來,陸瓷踉踉蹌蹌地勾著她腰際,又茫然地看了眼許念:“你們認識?”
許念抿著唇什麼也沒說,要是陸瓷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誰,怕是會後悔今晚出盡了洋相。
身後突然又傳來那人漫不經心的嗓音:“許總該管好自己的員工,別讓她隨意騷擾別人才是,我沒報警你該感激我。”
被倒打一耙,許念卻無從反駁,她隻得帶著陸瓷盡快離開這裏。她們從唐仲驍身邊經過,那男人明明什麼也沒做,可存在感太強,許念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或許她骨子裏,對唐仲驍除了恨之外,還有本能地恐懼……
-
好在什麼都沒發生就順利出了那宅子,許念步子很急,陸瓷被她拖得差點摔倒,一急便大力甩開她的手:“大嫂你跑什麼啊!”
迎麵就有晚風灌過來,這會陸瓷清醒多了。許念忍耐著回過頭,怒極反笑:“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一點?”
陸瓷揉著被她捏紅的手腕,無所謂地撇撇嘴:“反正在你眼裏我也就這樣,做什麼都是錯。”
許念看著她隱匿在暗夜裏的蒼白小臉,陸瓷今年也才21歲,這個年紀本該在大學無憂無慮才對——
她一肚子火也漸漸熄滅了,走過去,語氣已不似先前那般冷漠:“小瓷,這個男人很危險,離他遠點。”
陸瓷狐疑地抬起頭,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最後聳了聳肩:“你以前也這麼說的,我認識的男人好像就沒一個靠譜的。”
許念張了張嘴,知道說多了也是徒勞,於是話鋒一轉:“你新專輯的成績很棒,我今天約了張導,公司正在籌備一個新劇本,這個角色非常適合你。加上後期宣傳,你一定可以——”
“你和唐仲驍是什麼關係?”陸瓷卻根本沒在聽,不客氣地打斷她。
許念終於沉默下來,對上她審視的目光,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一直在強調什麼陸家人。”陸瓷見她不說,諷刺地哼了一聲,“他是你舊情人,怕他報複才接近我?原來你也不過如此,我還真以為你心裏隻有我哥一個人。”
許念臉色一變,垂在身側的手指用力蜷起,最後又慢慢舒展開:“我和他沒關係,別亂猜。”
陸瓷眼神薄涼地望著她,良久才噗嗤一聲笑起來:“看把你嚇的,從小就認識你,我還不知道你心裏有誰。”
許念卻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陸瓷過來挽住她胳膊:“大嫂,我的事你別管了,你知道我從小養尊處優慣了,我就是這麼一人,讓我辛辛苦苦拍戲養家,我寧可早點找個有錢人嫁了。”
許念還想再說什麼,陸瓷攔住她:“噓,咱倆不同。”
看到她臉上與年紀不符的老成,許念隻好將剩下的話都咽回肚子裏。如果可以,誰又願意被迫堅強?
她也想辛苦的時候有個肩膀可以依靠,可惜,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不得不肩負起的責任。
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陸瓷以為是自己提到了大哥的緣故,吐了吐舌頭,有些心虛:“你又想我哥啦?”
許念心裏一陣難受,再抬頭看她時眼圈都紅了,卻還笑著搖頭:“沒有。”
陸瓷歎了口氣,支支吾吾地說:“其實也好些年了,你一直照顧我們,你又不欠我們家……要是遇上合適的,你就再找個。”
這話以前從沒聽她說過,許念有些意外,片刻之後摟了摟她肩膀:“胡說什麼呢,誰也比不上陸山。”
陸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最後什麼都沒再說了。有時她心裏挺佩服許念,一個女人二十出頭就守寡,而且這麼多年全靠她撐著一個家,可惜,女強人不是誰都能做的。
兩人慢慢地朝小區門口走,誰也沒注意二樓窗口那道頎長的身影。唐仲驍把玩著手中的佛珠,另一隻手慢慢放下簾子,管家在身後輕聲提醒:“先生。”
唐仲驍知道他的意思,擺了擺手,回身接過他遞來的藥丸。管家見他吃了才放下心來,又忍不住問:“就這麼讓許小姐走了?”
唐仲驍看了他一眼,微沉的眼底有些看不懂的情緒,語氣卻是輕鬆極了:“不礙事,我們很快會再見。”
-
回家之後阮素珍已經睡下了,她這些年身體越來越差,有時候黑白顛倒地都在睡覺。客廳隻剩劉媽還在收拾東西,見她們回來急忙迎上來:“回來了,要吃宵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