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搖搖頭。
他又帶著她下樓,舒言不太明白他這樣的舉動,是討好,幫忙,施舍,或者其它的什麼意思。她沒往深裏想,那個答案讓她害怕,又聽他說:“雖然這些人裏沒有,不過蘇柏交待下去了,馬六也會盡力找的,他們那些人榕城的各個角落都有,總會找到你要找的那個人的,你也別憂心忡忡了。”
“是啊,喬小姐,你放心吧,您的事兒,齊先生緊張著呢,我趙全也會盡十二分力盯著的,你放心吧。”
舒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對齊貝川說:“謝謝。”
齊貝川停下來。“謝就不必了,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的。”
舒言沒有回答。
兩個人沉默的往外走,舒言微微走在前麵,她在想舒康的事,也沒注意四周的情況,隻忽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叫聲,然後一個女人從旁邊的門裏衝了出來,她衝出來的速度極快,一下撞上了舒言,舒言頓時跌倒在地上,傷口大概是裂了,猛的一陣疼。
“摔著沒有。”齊貝川趕緊過去扶她,又瞪了趙全一眼。
舒言在齊貝川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那個女人這時已經往前跑了好長一段距離,她前麵是一根柱子,她想也沒想的就往上在撞去,可是追她的人在她撞上去時就抓住了她,把她往地上一扔,罵道:“賤-人。”
那是一個白人女人,舒言隻見那個女人穿著一件普通的T恤,卡其色的褲子,她的身形很瘦,此時雙手抱著頭躲閃著那些人的拳頭,她嗷嗷的慘叫著,渾身發抖。
“住手。”舒言一邊叫著一邊跑過去,可她人微言輕,那些人哪肯聽她的,舒言看了看趙全。
“你讓他們都停下來。”
“好了,別打了。”趙全開口。
舒言跑過去,又把打人的幾個男人撥遠了些,女人仍然抱著頭,她渾身發抖,還在抽泣。舒言心底疼痛,撥開她的頭發,她怯生生的抬起頭,眼裏滿是恐懼,過了好一會兒認出了她,怯怯的叫道:“舒言,舒言……是你嗎?”
可是她才叫完身體就猛的抖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怪叫一聲,眼神渙散的在地上抓刨著,抓了幾下又爬向不遠處的男人。“給我,給我……”她哀哀的叫著。
“喬安娜,你怎麼了?”
齊貝川把她扶起來,淡聲說:“她毒癮發了。”
30
30、第三十章 ...
她說的是英文,旁邊的幾個男人並不理會她,喬安娜求了好一會兒終是絕望了,幾步爬到趙全麵前,抱著他的腿,哆嗦著說:“求……求你,求……求求你……給我……給我……一點,隻要一點就好……”她說一個詞便抖一下,一句話說了好一會兒,臉色蒼白,眼神絕望而渙散。
趙全卻一動不動,抱著手看著跪在地上哆嗦的女人,冷漠的問:“明天晚上,你去還是不去。”
喬安娜已經迷離的神情卻因這樣一句話而更加驚悚,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隻是趴在地上哭。“求求你……求求你……”
厭煩之色浮上趙全的臉,他對那兩個男人說:“把她扔進去,不答應就別給她,連吃的也別送進去,媽的,賤-女人。”
兩個男人一人抓著喬安娜的一隻手臂,把她從地上拖起來,喬安娜渾身發軟,整個人站也站不起來,兩個男人不管不顧,像拖麻袋一樣把她往前拖,經過的地方,劃出長長的一道痕跡,然後打開旁邊的一扇門,把人像扔東西一樣扔了進去。
舒言隻聽見門內傳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似乎還有東西撞上牆麵的聲音,一聲一聲,像是傳說中荊棘鳥死亡前的哀鳴。
舒言聽不下去了,把手伸向趙全。“給我。”
趙全一怔,看了一眼齊貝川,齊貝川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他又把視線移到舒言身上。“喬小姐,社團裏有社團做事的方法,你跟著齊先生,就別來摻和這樣的事了。”他臉上的神情雖然恭敬,可眼神裏分明是帶著鄙視的,仿佛在說,你以為你是誰。
舒言慢慢收回手,又去看齊貝川,齊貝川微微笑了笑,仔細握著她的手,說:“瞧你,手都涼了,走吧,該回去了。”
舒言看了看他,猛的掙開他的手,她朝那扇門跑去,門已經關上了,推不開,她便踹,一下一下。門邊的兩個男人看看趙全,趙全又看向齊貝川。
這死倔的性子什麼時候才改,齊貝川皺皺眉,拍拍趙全的肩,對舒言說:“如果你想敘舊,我在外麵等你,一個小時。”
趙全隨即說道:“把門打開。”
推開那一扇小小的門,屋內有些黑,舒言在牆上摸了摸,沒有開關,連燈也是沒有的,她看著空落落的房頂,頹然把手放下。偌大的一間房,除了一張鐵床外,什麼也沒有。房間四個角落結著密集的蜘蛛網,地上厚厚的一層灰,陽光從右側僅有一處小窗中鑽進來,可是並不能給這間房帶來多少溫暖,也驅不散房裏濃重的黴味。
喬安娜此時縮在牆角,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臂,身體卻一直在發抖。舒言走過去,叫她的名字,她過了許久才抬起頭,額頭已經破了,紅色的血液從傷口往外流,舒言想起剛才砰砰撞擊的聲音,隻覺得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