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都要去國外走動,這已經是多年的習慣。於是照顧未成年人的責任當仁不讓地落在了程家。
“幹媽一定嫌他troublesome才不帶他一道出國!”程諾一副洞察若明的樣子。原以為幹媽一走,暑假會少個逼自己學古琴的人,行動也能自由些呢。
這下可好!
她又勢利地問蔣稻禮:“幹媽賄賂你多少錢照顧那個討厭鬼?”
“這不是你一個小孩該管的事!”蔣稻禮丟了一記眼刀過去。她跟瞿苒是二十多年的好友,談錢多俗氣!
程諾一點兒不給老媽麵子:“我爸是賺了不少錢,可他很辛苦的,應酬多,花銷大,你不能因為友誼就不好意思收錢呀。我們自家人吃飯隨便得很,就算阿姨燒蘿卜給我們吃也算一道菜。靳聖過來搭夥,你好意思讓阿姨馬虎對付嗎?怎麼也要講究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吧。他那麼能吃還不長肉……唉,這下我們家虧大了。”
“你這孩子,”蔣稻禮戳了戳女兒單薄的肩胛骨,“你這麼能吃怎麼也不見長肉?隔天帶你看看醫生是什麼毛病。”
“人家遺傳了爸爸,怎麼吃都不長肉嘛,哪裏需要看醫生?沒毛病都會看出毛病來。”程諾嘟起小嘴鑽到媽媽懷裏扭來扭去撒嬌。
蔣稻禮嚴厲起來那是相當嚴厲的,不嚴厲時也是相當溫柔的。程諾不止一次慶幸自己是女孩子。她哥雖然是男孩子,遠沒有她得寵,即便全是她的錯,也少不了委屈她哥跟著賠罪。
“你這張小嘴喲誰都說不過你。”蔣稻禮捏了捏女兒尖尖的小下巴,歎了口氣。想當初這孩子剛抱進家門時,瘦小得可憐,喂她好吃好喝十幾載依舊纖細得很。現在總算明白了——天生的瘦子。
摸著腰間的贅肉,蔣稻禮想了想,又說:“你別在靳聖麵前提錢的事啊,多丟人!你幹媽其實很不放心他一個人住,跟我商量來著,我說讓他住我們家好了,既方便他補習功課也算給你們兄妹倆找點正經事,省得你們精力過剩又給我闖什麼禍。天氣熱,你要注意點兒形象,別兩根吊帶、一副褲衩到處亂跑。”
目光掃過女兒的小胸脯,蔣稻禮暗自欣喜,逼這丫頭天天做俯臥撐果然有效,這學期個頭也躥高了些,她這當媽的總算有點成就感了。
“What!”程諾柳眉倒豎,仿佛聽見色狼來了。“我才不要跟他住一起!什麼題目都跑來問人家,會被他煩死!”
蔣稻禮默默地笑,不語。
程諾轉了轉眼珠,又眉開眼笑了:“我有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靳聖住我們家no problem,有我哥輔導督促他學習就足夠了。我跟你住幹媽家去,省得她再托對門的奶奶幫忙照看房子。我正好可以自己學著做飯,練習《廣陵散》也不會影響別人學習。”她的手指力度不夠,縱然曲譜記得爛熟,姿態優美無比,也比彈棉花好聽不到哪裏去——她哥說的。
“屁屁呢,扔了?”蔣稻禮考慮得更細致,也更實際。
“不能扔!”程諾臉色一變,眼珠子又轉了幾轉。“讓靳聖照看屁屁吧,不出錢起碼得出力啊,再說了,咱們不能培養他好逸惡勞的大少爺習氣對不對?”
蔣稻禮愣了愣,隨即滿意地點點頭:“瞿校長大致也是這麼個意思。”
她先前說那些話不過想試探一下女兒,因為發現靳聖凝望女兒的目光頗有“邪念”,況且體育課上少不了他陪跑陪練、樂此不疲的身影,校園集體活動也少不了他歡欣鼓舞,衛星般環繞在側的身影——跟屁屁對小主人的熱情似火有的一拚。
她這當媽的能不緊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