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現在就擰斷你這漂亮的小脖子?”他目光毒辣,活像一頭打算撕碎獵物的惡狼。

“你、信不信、我刻、胡蘿卜、的技術?”被製住的人臉色青紫,艱難卻清晰地吐出一串話。

唐念北這才意識到□某處有些異樣,大驚,一個錐子般銳利的東西紮穿了他褲子,正抵在他要害處,若不是角度有意無意地偏斜了些,真要在上頭留下個血窟窿。

“不愧是過隆冬手把手調.教出來的小蕩.婦。”唐念北悻悻地鬆了手。

“二哥在鐵窗裏呆久了,想象力豐富得叫人不敢恭維。”呼吸一順暢,程諾便也撤了手。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硬碰硬地打鬥,隻能智取,最好動口不動手。但一小時後,她才發現動口也是件要命的事。

不料唐念北再次撞上來,再次將她抵在樹上,凶狠地說:“活膩了?!”

給他這大力一撞,程諾一時間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她掙紮著吸了一口空氣,無視他的敵意,擠出點兒笑容。“二哥,老唐他們都在等咱倆回家吃飯呢。”

對這位無視自由、誓把牢底坐穿的男人,她若拿他當正常人待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家?早就家破人亡了!操.你媽的程汐!死有餘辜!”唐念北凶神惡煞地吼,額角青筋暴跳,全然不顧自己的唾沫星子噴了人一臉。

程諾一時有些動容,喑啞地叫了聲“二哥。”沒料到他對她的媽媽,一個死了多年的女人,還是如此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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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他們年紀都還太小,上輩人的孰是孰非隻有老天爺最清楚吧。她隻聽說老唐是為了娶她媽進門跟唐念北的媽離了婚,離婚後那女人一直單身,後來怎麼死的她就不知道了。如果說她有罪過,就罪在她是程汐所生,但是,就算二哥把所有罪過都推給她來承擔,他媽媽也不可能活過來。而且都是扯不清的陳年舊賬,遷怒於她真心沒道理。

二哥顯然是坐牢坐傻了,思維方式異於常人。

“不許叫我二哥!不許!”唐念北雙目赤紅如血。怒氣衝天地吼她。

“行行行,不叫就不叫,反正二哥叫起來也沒大哥、三哥好聽。”

不料這一句話,又觸怒唐二少了。

“你這種女人天生就是克男人的妖孽!你媽靠施展勾引手段讓男人沉淪,而你,根本不用任何手段就能讓男人丟盔棄甲!”

“二哥言過其實了吧?”程諾無可奈何地向上方吹口氣,遮住她左眼的一縷發絲飄起,拂上唐念北近在咫尺的臉,隻見他眉心緊皺,厭惡地側臉閃讓。

“瞧瞧,你我已經短兵相接到呼吸相聞的地步了,也沒見你丟盔棄甲呀。作為女人,我這臉麵算是丟淨了。你呢?”上半身動彈不得,她隻能拿腳尖觸碰了下他的腳。

唐念北怔了怔,怒,正要給她腹部來一重拳,卻見她又嬉皮笑臉地說:“我真不是兜著圈子罵二哥不是男人。我用一秒鍾想了下,你誇我妖孽沒錯,恰如其分。你沒丟盔棄甲也沒錯,這恰恰說明咱倆是有血緣關係的,怎麼樣都通不了電。所以二哥別鬧了啦,人家後背痛死了,一定被你弄出淤青來了。”

唐念北瞠目結舌,她不是克星是什麼?腦袋又被她繞暈了!

“說了不許叫我二哥,你他媽的聾了?!”他自覺怎麼說都說不過她,而且瞧她唇色發白,呼吸吃力,好像隨時都會咽氣。

就這麼死了多沒勁!

重獲自由的程諾貪婪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伸手將被二哥擠壓皺巴的衣衫展展平順,心想,不是吹的,論智商,本姑娘折損一半都比你高幾個百分點!

雙手插褲兜內,她吹著口哨若無其事地晃在頭裏,仿佛剛才不過是兄妹倆久別重逢後的小鬧劇,但後背上激出的那層冷汗在提醒她:這事,還沒有結束。

唐念北站在原地瞪著她背影好一會兒才梗著脖子逸出兩字:“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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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念北,後備廂裏有隻購物袋,裝了你愛喝的飲料和愛吃的點心——爸的意思。”係好安全帶,程諾朝杵在車前不動的二哥說。他抱著雙臂,歪了腦袋,蹙眉看著寶馬,好像這輛車不順眼,其實他正在猶豫坐前頭還是後頭。他不想跟妖孽並排坐,但後座上堆放著包裝精美的禮盒。

他一聲不吭的徑自往車尾去。

喝下一瓶350毫升的檸檬茶,空瓶子隨手扔路邊,唐念北這才警告駕駛座上的人:“不許叫念北!”說完打開後車門,坐進去之前,將禮盒往另一側使勁推。

程諾透過後視鏡見他跟行李和禮盒擠在一起坐,不得不提醒他:“喂——那誰,別把禮盒弄壞了,都是小朋友們辛辛苦苦認認真真包好了送給孤寡老人的一份份愛心。”

與色彩繽紛的禮盒坐在一起,麵目猙獰的男人似乎也恢複了些“人性”。

唐念北悶哼一聲,陰惻惻的目光掃過她,投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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