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活在痛苦中!

聲勢造這麼大,惡人招牌業已高掛,豈能單憑一個陌生男人對她說幾句溫存貼己的話便草草收場?

“你特麼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我想什麼你知道個P!”顧一佩拋卻臆想,冷眼相向。

“你可以跟我說啊,你一說我不就都知道了麼?”唐念北斯斯文文地跟她講道理,不見半點惱怒。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顧一佩嘴上冷硬,心底緊繃著的那根弦卻不由自主地有所鬆動。

“因為這就是我站在你麵前的理由,傾聽你的心聲,住進你的心裏,和你一同尋找幸福。不是很美好麼?”

“唐念經!我根本不認識你丫的!少在我跟前裝腔作勢!他們付了你多少錢轉移我的注意力?”顧一佩警覺地看向四周。可不能中了美男計!

“佩佩好機靈!”唐念北毫不吝嗇地讚美,臉上淨是欣賞之色,“我確實想轉移你的注意力,不過,不是他們付我錢,而是我付他們錢。你們說是不是啊?”

圍著他的歪瓜裂棗們立即矮了半截身子,端著醜態百出的麵孔齊聲應和,有人更狗腿地說:“你不惜出賣色相,隻為得到這位姑娘的垂愛,我們都被你感動得流鼻涕了!”

顧一佩竭力忍住嘔吐的欲望,卻也越發覺得中間那一襲潔白出奇的高貴性感。心,便也再次砰然躍動。

唐念北趁熱打鐵:“一佩,不妨聽我一聲勸:放眼過去某個點,你我生得隨意,放眼未來某個點,你我走得隨機。既然過去未來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何不著眼於現在,活得隨緣些?”

已經完全充當道具的程諾聞言,倏地挺起背脊:你妹的,這不是我跟他說過的台詞麼,居然給他剽竊去借花獻佛了!

好吧,看在他犧牲色相、舍己救人的份上,剽竊就剽竊吧。反正她也沒申請專利。

不過,廣告做得再好,都不如療效好。 顧一佩能不能接受他才是最重要的。

抬眼看去,顧一佩正深深的凝望著唐念北,目光裏除了震撼,還有一絲愛慕在悄然流淌。

但她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社會閱曆和年齡在這兒擺著呢,仍帶了絲戒備之色問唐念北:“怎麼著眼於現在?怎麼活得隨緣些?”

“我不對你的過去刨根問底,隻在乎眼下你是否能接受我的感情。我這人大場麵早已司空見慣,小日子也不怕平淡無聊。八年的牢獄生涯導致我的情感經曆一片空白,我很差勁,自私又脆弱,好在我已經擺脫少年人不切實際,飄忽不定的情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哪怕細微到一個小小的心願。如果你接受我的愛,我們便是情侶,我會愛你到海枯石爛。我很隨和,你希望我愛你多一點,我就愛你多一些,你希望我走遠,我一定默默地走遠,當然,這是在確定你當真厭煩我的前提下。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愛,我們可以做朋友,畢竟愛情是隨緣的事,強求不得,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顧一佩聽得入迷,見他頓住,不由催促:“繼續,我想聽你說更多。”

唐念北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相信自己能在獨自一人和兩情相悅裏遊刃有餘,既不會因為沒有你陪伴就自怨自憐,尋歡作樂,也不會因為有你陪伴就貪得無厭,索取更多。我已經學會了擔當,敢於迎接所有的風浪,我喜歡現在的自己,放下了一切仇恨、脫胎換骨的自己,不再背負沉甸甸的罪惡感、不再猶疑徘徊的自己。一佩,我祈求上蒼,把我的溫暖和真誠帶給你,讓你有勇氣與我攜手相伴一生。”

唐念北向她伸出一隻手,雙腳也慢慢向她靠近。

顧一佩雕塑般靜靜地站著,呼吸細密,淚水在眼中打轉。

忽然,不遠處傳來哐當一聲響,將這美好的寧靜打破。顧一佩眼角餘光掃見幾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爬進了,意圖靠近人質,心倏地一沉,怒火頓起。

“丫的都別動!”手裏的打火機啪的被她點燃,對準地上的汽油。“想陪葬的過來!來呀!”

暴露了形跡的特警們懊惱地頓住,都不敢再往前爬。混在特警裏的靳聖急得一巴掌扇向弄出動靜的某個特警。

顧一佩仇恨的目光膠著在唐念北臉上:“麻痹的唐念經你騙我!說一大堆廢話就為了掩護他們救程諾!”

“我不叫唐念經,我也沒有騙你,一佩!我說的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我希望成為你的好人!”

“好啊,你過來!”顧一佩冷笑著將打火機對準他。“和我一起死你願意麼?”

“隻要你肯放過程程和那個女人,無論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唐念北站住,沒有把握能不能一瞬間奪下她手裏那個小小的卻很危險的東西。

“你也喜歡程程!你丫的是為了她才跟我周旋的對不對?!”顧一佩哭著叫喊。她怎麼能相信這個漂亮的男人是為了她才出現的呢?她差點兒就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