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薑宏已經麵如豬肝,進氣多出氣少,一對眼珠子凸起猶如死魚眼,驚恐怒怖的盯著吳賴,駭然之極。
他終於真正的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
然而就在這吳賴準備捏碎薑宏的喉嚨時,驀地裏一道女子驚呼聲遠遠傳來,“吳賴,快住手,不要殺他!”
若是換做任何人,吳賴此刻也絕對不會有本分猶豫,絕對會毫不遲疑的殺了薑宏,然而麵對這道驚呼聲的主人不行。
赫然是白彤兒的聲音!
“彤兒怎麼回來了?”吳賴當即一愣,最近兩個多月都不見她蹤跡,再聯想白江雄臨終前的交代,她此刻趕回來定然另有深意。於是吳賴暫時收斂殺心,手上的力道鬆了一分,薑宏這才沒有即刻斃命。
他側目望去,果見白彤兒從府外疾奔進來。兩月不見,她清減了許多,麵有倦色,風塵仆仆,顯然是剛趕回來。
在她身後,還跟著個英挺的青年,麵如玉冠,劍眉星目,相貌堂堂,走起路來也是昂首闊步,虎虎生風。當然了這也是好聽的說法,換個難聽的便是趾高氣揚,目空一切,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裏。
就在吳賴的目光落在那青年身上的同時,對方的目光也掃了過來,依舊是冷冷的,隱隱有不屑之色。
要是尋常,遇到這種貨,吳賴肯定是大大的不爽,不過這種時候,才懶得管他是昂首挺胸還是趾高氣揚,都懶得多看那大漢一眼,目光便即緊鎖著白彤兒。
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當他緊盯著白彤兒時,那青年眼裏滿是掩不住的慍色。
就在這時,白彤兒和那青年到了陣前,立時便被薑家武士擋住去路。
“讓他們進來!”還是龍仲看出了些端倪,命手下讓開一條通路,放二人進來。
白彤兒神色焦急,疾步過來,走到吳賴跟前,見他滿身是血,渾身是傷,心痛無比,再也忍不住,眼淚稀裏嘩啦便下來,泣不成聲道,“你幹什麼如此拚命,一點兒也不知道愛惜自己,你要是……”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唯有淚千行。
吳賴那冷冰冰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柔色,言道,“別哭了,我這不是還沒死麼。”說著神色一黯,悲痛道,“可是白叔叔死了!”
白彤兒這才注意到一旁白江雄的屍體,先是一怔,旋即臉色蒼白如紙,顫聲道,“大伯,是彤兒來遲了,彤兒有負您的重托!”她雖不是白家人,但白江雄對她照顧有加,心中早已將之當做親人,此刻悲從中來,忍不住抱住白江雄的屍身失聲慟哭。
“小姐,區區一個江城城主死了便死了,何必如此自責,您是金枝玉葉之軀,切莫哭壞了身子。”那青年見狀連忙安慰道。
“這他嗎哪來的孫子,會不會說人話!”聽得如此“安慰”之言,吳賴頓時火冒三丈,雙目一寒,瞪了那青年一眼。而且要不是看在白彤兒的麵子上,可就不是瞪一眼那麼簡單了。
那青年卻無半點自知之明,冷冷瞥了他一眼,神色甚是不屑。
白彤兒倒是沒有注意倒這些,亦沒有理會那青年,漸漸止住哭泣,抬起頭來,憤恨的瞥了仍被吳賴扣住咽喉的薑宏一眼,然後講目光落在吳賴身上,柔聲道,“吳賴,我知道你想替大伯報仇,可是你不能殺他,至少現在不能。”
“為什麼?”吳賴驚愕道。
還不等白彤兒解釋,那青年又插嘴,頤指氣使道,“小姐說是不能就是不能,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