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但卻不知為何,白進三人均是心神一震,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就在三人驚疑不定之時,江逸卻已經仰望天空,仰望那一輪被吞噬的太陽。
昏暗的天空,昏暗的大地,昏暗的世界,天地萬物均處於昏暗之中,然而在他的眼裏,分明有異芒閃動。
那是一種詭異的光芒,似乎有懾人心魄的力量,然後在三人震駭的目光中,江逸的整個眼球都變成了黑色。
漆黑如墨,宛若天空中那被吞噬了的太陽,隻剩下無盡的黑暗。
“這……這是……”白進三人齊齊色變,驚駭萬分。
然而江逸的變化遠不止此,他的眼眸中一股股潑墨般的黑霧逸出,如溫柔的女子般癡纏著他的身體,而他那滿頭的青絲竟再度生長起來,同時那墨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發根一直注入發梢。
那種情形,就好似有墨汁注入了他的頭發之中,詭異十分。
眨眼間,三千發絲及腰,烏黑如墨,無風飄揚。
幾乎在他的頭發停止生長的同時,那黑霧也完全附著在了他的衣物上,轉眼間一襲白衣竟也變得漆黑,身上就如同穿了一件漆黑的戰袍。而江逸的麵容倒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隻是皮膚變得雪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毫無血色的蒼白。
眸如虛空,發絲飛揚,黑袍獵獵,膚如白雪,正是這些變化加在一起,卻讓江逸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的俊逸已經蕩然無存,他變得冷峻,妖異,邪氣。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的變化實則也不過眨眼間,白進三人目睹了這一切變化,震駭無比,江獨峰則興奮異常。
“你是魔族!”終於,慕卓首先忍不住心中的狂駭,失聲驚呼。
“魔族”二字簡直是猶如驚雷,振聾發聵,重重的撞擊在白進和常沂的心髒上,二人渾身劇顫不止。
魔族,一個古老的種族,九州天下無人知道他們的根源,卻無人不知他們的威名。傳說,魔族本也是人族,隻是因墮落魔道,從而成魔,但這不過傳說罷了,無從考證。但有有些確實毋庸置疑的,魔族擁有比人族更高的智慧和精神,比妖族更長久的生命和更強的肉身,自然而然他們也擁有比二者更強大的力量。
他們似乎是天之驕子,造物主的傑作,完美無瑕。
然而據說不知為何,絕大多數的魔族隻能生活在魔界,九州天下鮮有魔族的蹤跡。
今日三人竟見識到了傳說中神秘而強大的魔族,心中震撼可想而知。也虧得場中其餘人大多迷失了心智,否則看到江逸,恐怕更是震驚。
江逸的目光緩緩的收回,然後回頭望著三人,漆黑的眼睛緊盯著他們,冷淡道,“現在你們應該明白了吧,為何我能不受這魔鐵的影響,為何我對它了如指掌。因為,它本就生於魔界,乃是我魔族之物。”
三人震撼,難言。
江獨峰接口道,“若不是為了尋找這魔鐵,少主也不會輕易出魔界,你們這些人恐怕一輩子也不可能見到魔族的英姿,你們應當感到榮幸。”
他說話時神色興奮,聲音充滿了恭敬,似乎不僅僅是說給白進等三人聽,更像是祭祀之時對神的心聲。
那是一種近乎於對神的膜拜之情。
白進三人到底不是常人,已然從最初的震駭中回過神來。
白進深吸一口氣,對江獨峰怒目而視,冷喝道,“原來你二人不是父子,想不到你身為人類竟甘願做魔族的走狗!”
“自甘墮落!”慕卓也狠狠的啐了一口,一臉不屑。
魔族凶名在外,對人族來說更是如洪水猛獸一般,他二人自然看不起江獨峰。
江獨峰不屑冷笑一聲,正欲反駁,卻見江逸冷漠的看著那些正自相殘殺的人,冷冷的道,“人又如何,魔又怎樣,不過如此。”
白進和慕卓啞口無言。
常沂卻是“初生牛犢”,滿身桀驁,雖知魔族凶名,但那不過是傳說而已,所以並未怎麼放在心上,當即大聲道,“小子,爾等邪魔竟也敢大言不慚,我今天就要殺了你,除魔衛道!”
他聲音洪亮,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倒還真有幾分氣勢。
然而江逸卻根本不為所動,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常沂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種蔑視態度,頓時怒火狂燒,暴喝一聲,向著江逸攻去。
“一起上!”白進和慕卓相視一眼,同時攻了上去。他們雖然很討厭常沂,但此時為了強敵卻也隻有先放下這些。
三人均是修為高深,同時出手,氣勢驚人。
江獨峰當即就要替江逸迎戰,後者卻製止了他,言道,“你去取玄天魔鐵,他們交給我了。”
江獨峰知他向來說一不二,也不多言,身形一轉,向著場中那一抹光芒掠去。
見江獨峰要去取魔鐵,白進當然不會讓他得逞,當即大聲道,“我去攔住他,你們對付江逸。”說著便向江獨峰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