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攻擊!據說那可是要神識修煉得十分強大才能辦到!”此言一出,場中又是一片駭然驚呼。
眾人都知道,晉升化神境之後,便能以意馭氣,幻化意境,令武功招式威力倍增。而當神識更加強大,修為再上一層樓後,便能以精神力展開攻擊。剛才那意境幻象之中,便蘊藏著馬辟經無比強大的精神攻擊,所以那十餘名高手雖然沒有受外傷,但神識收了重創,一樣無力再戰。
明白了這一點後,眾人心中卻更是駭然,因為那就意味著,放眼整個江城根本無人是馬辟經的對手。
馬辟經自然不會理會眾人的駭意,目光凝視在吳賴身上,忽然咦了一聲。
原來那十餘名高手都倒了一地,可那已經是油盡燈枯的吳賴居然還能屹立不倒,雖然是拄著那黑不溜秋的棍子才勉強站穩,但他畢竟仍然站著。
“咦,在我的精神攻擊後他居然還能死撐,怎麼可能!莫非這小子還隱藏了實力不成?”馬辟經心中驚疑不定,不過旋即又將這個念頭推翻。如若吳賴真的還隱藏有實力,自己不可能看不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吳賴意誌如此堅毅,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堅持下來,反正已是勝券在握,他倒也沒有多想,反而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吳賴,言道,“你居然還能站著不倒,連我也不得不佩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魔鐵,饒你不死。”
吳賴冷冷一笑,正待說話,卻聽又有不少人大喝道,“無恥小人,你高興得太早了吧,有我們在,你休息動他!”
吳賴心頭一震,回頭望去,隻見白慕兩家凡是能動彈的人都紛紛圍了過來,在自己身前組成一道人牆,領頭的赫然是慕家姐弟。
“娘的,和這魔頭拚了!”不僅僅是他們,還有更多的人,更多有血性的人,聚攏過來,壯大著那人牆。
一層一層,吳賴被僅僅的護衛在人牆之內。
不一會兒,幾乎場中所有能動彈的人都聚攏過來,足足有兩百來人。
他們以血肉之軀,鑄成了鋼鐵之城。
此時此刻,不論敵友,不論過去恩怨,不論身份,他們全都同仇敵愾。
連一個重傷的少年都如此堅持,自己又有什麼理由躲在後麵苟且偷生?
“你們……”望著身前那密不透風的人牆,吳賴隻覺內心又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種灼熱的液體忍不住就要奪眶而出。“哈哈,吳賴,你小子可不要太感動了,要不是看在你有可能成為我未來姐夫的份兒上,我才懶得管你。”慕林打了個哈哈道,惹起一陣哄笑。
“誰讓你胡說八道了!”慕秋蟬卻是臉蛋羞得緋紅,忍不住看了吳賴一眼,又倏地將目光縮了回去,極盡小女兒之態。
吳賴嘴唇囁喏,可偏偏嗓子哽咽,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有一種叫感動的東西在心底激蕩不休。
就在這時,馬辟經那極其刺耳的陰惻惻聲音響起,“哎喲,這場麵可真是令人感動啊,隻可惜爾等不過是蚍蜉撼樹!現在我就讓你們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你們不過如螻蟻般卑微!”
說話間,他驀地冷哼一聲,一股無形的聲波從他口中激蕩而出,卻有如實質般震撼在眾人心間。
那一聲冷哼並不如何大卻尖銳十分,刺耳無比,眾人頓覺一股鐵錐般的聲波鑽入耳鼓,心神遽震,繼而頭痛欲裂,仿佛是整個人的神識被硬生生撕裂了一般,痛苦無比。
慘叫聲立時此起彼伏,兩百來人東倒西歪,幾乎難有人站穩,神識受了極大的創傷,更有甚者因修為較低,口鼻來血,竟被活活震死。
僅僅是一聲冷哼,卻因凝聚有無比強大的精神力而變成殺人無形的可怕攻擊,這化神境強者果然是厲害之極。
在強大的力量勉強,人多勢眾已然無用。
此時,吳賴又半跪在了地上,神色痛苦。望著那滿地的哀鴻,觸目驚心的血跡,他雙目通紅,欲哭無淚,死死的盯著馬辟經,恨不得將後者那滿身肥肉一塊塊的削下來!
然而目光不能殺人,衝天的恨意也是無用。
人力終有盡時!
那一刻,吳賴突然體會到了父親那種無法保護妻兒的深深無力和自責。
麵對此情此景,馬辟經臉上毫無異色,仿佛這一切慘象都不是他一手造成。他冷冷的盯著吳賴,陰森森道,“吳少爺,這些人的生死可全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了,交出魔鐵,我可以饒他們一命。”
吳賴又是驚怒又是無力,心中更是天人交戰。他又不傻,當然不信馬辟經的鬼話,要他眼睜睜看著這麼多人送命亦是辦不到,可這玄天魔鐵是犧牲了白江雄和父親的生命守護下來的東西,怎麼能讓別人奪走。
就在他天人交戰之際,驀地一個聲音冷笑道,“現在的人真是越來越狂目中無人了,居然如此忽視貧道,這樣似乎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