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不少,隻暗自笑笑,也並未說她。

忽而,隻見她將筆杆從嘴裏抽了出來,似乎是有了主意,眸光一動,卻是看著他道。“不知葉棠可請得動九王爺?”

蕭池一怔,“本王?”

葉棠點點頭,“嗯。葉棠給哥哥的禮,雖花了三千兩,可一隻單耳秘色瓶,總歸太單薄了些。若是九王爺肯出手,那可就不一樣了。”

他當即明白過來,她八成是想讓他寫幾個字上去。

“不知道,九王爺可願意幫葉棠寫幾個字上去?方才見九王爺才情絕倫,畫功驚人豔世,若能得九王爺筆墨,是葉家幸事。”

好嘛,什麼才情絕倫驚人豔世,這丫頭伶牙俐齒不吝將他捧得如此高。似乎不答應都不行了。

“既然是王妃開口了,這有什麼不行的。”

蕭池說著接了葉棠手裏的筆和秘色瓶,“不知王妃想讓本王寫些什麼上去?”

葉棠一笑,看著那瓶子說,“勞煩九王爺就寫,棠梨葉落胭脂色。這樣一來,哥哥一見這瓶子,就知是我送的了。”

“棠梨葉落胭脂色。”

蕭池低喃出聲,略一思索,這詞句,似乎不太像是他這王妃能想出來的。不過他也未追問,執了筆便要往瓶上落。

數月前宮宴,天光向晚,月色朦朧之際,葉修庭牽著她行至宮門處。

她笑著問身邊的葉修庭,“不知這少將軍選夫人的標準是什麼?”

時,葉修庭知她是玩笑,握緊了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這麼一句,“棠梨葉落胭脂色。”

葉修庭,我倒要看看,究竟在你眼裏,誰才有這胭脂色,果真是那個郡主李知蔓麼。

蕭池正要落筆,葉棠卻及時湊了過來,“等一下。”

蕭池一頓,“又怎麼了?”

葉棠扒著他的胳膊,伸手往瓶身上一指,“九王爺,這兒,寫在這兒。”

蕭池也依了她,掌心輕輕一轉,落筆離得她畫得那鮮紅鮮紅的花遠了一些。

待不大不小七個字一落成,葉棠便迫不及待要從他手裏將那瓶子拿回去。蕭池卻突然將手裏小瓶子一舉。饒是葉棠出落得高挑,可一踮腳,還是沒夠到,就差貼在他身上,拽著他的衣袖了。

隻聽得九王爺低頭在她耳邊說,“等會兒,墨還沒幹呢。”

她泄了氣,也不在伸著手要,轉而繞到二人臥房後的那張案後,一屁股坐在了蕭池平日坐的地方,托著腮等著。

不多時,九王爺指腹掠過小瓶身,將小瓶子往她麵前一放,“給,這回幹了。”

葉棠仔細一看,瓶身上的幾個字,出自九王爺之手,一筆一劃竟如刀鋒一般淩厲,絲毫不輸剛才那一卷殘荷。

都說字如其人,可這句話,似乎並不適合九王爺。他明明瞧著這麼溫和,這麼沒有脾氣啊。

“九王爺的字,蒼勁有力,著實好看。”

其實,好不好看,她並不在意,隻要是九王爺寫的就行。

讓蕭池親筆來寫這七個字也是她故意為之,不過是為了讓葉修庭看到。

她的誇讚,並不走心,蕭池聽了,不置可否,隻看了看桌麵上她親手畫的那小瓶子,隨口問道,“字寫也寫了,王妃是不是也該送些什麼東西給本王,以表謝意?”

葉棠聽了,抬起頭來,眸子一瞪,“咦,誰說我沒送過你東西了?”

蕭池看著她笑道,“嗬,王妃送過本王東西?本王怎麼不記得了。”

葉棠坐直身子,看著對麵負手站著的九王爺,笑說,“九王爺記性可真差,我可是記得,我給你親手拚過一個水晶小蝴蝶雕像。總共四十七片,一片不少。”

蕭池恍然,那這麼說來,她還真送過東西給他。可那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