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希冀天真,“隻要我磕了,你就能放過我哥哥?”

他也不看她,目光深遠,卻半點未落在她身上。忽而一拂袖,他幹脆轉身在不遠處椅子上坐下。

“先磕了再說。”

他就是要看看,她為了葉修庭,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哪怕沒得到他確切的承諾。她也還會繼續磕這所謂九百九十九個頭麼。

椅子上從容坐定,他果然看見那丫頭半點猶豫都沒有,朝著他又開始磕頭了。

每每低身,以頭搶地,整個小身子都快要低到地麵上去,每每起身,又必是跪得筆直。如此循環往複,她一刻也不敢停歇。

下人盡心,這房裏打掃得幹淨,地上連粒砂礫都沒有。這次,她的額頭沒被硌破,可她用力結實,不多時額上就現了一塊淤青。

向來心細如絲,明察秋毫的九王爺看著她淤青的額頭依舊不為所動。外衫脫給了她,他中衣穿的規矩板正,此時正端坐著,坦然受著她一個又一個無比標準的大禮。

也是,他生來便是皇子,向來受這些禮數受得麻木了。天下人,無論是誰如此,於他,還不都是應該。

“一百九十七,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

磕得久了,一起一伏次數多了,葉棠覺得眼前有些發暈。稍稍一定神。接著繼續。

他卻聽見她數數的聲音深感煩躁,“不許數出聲音來。”

她果然聽話得不出聲了。他也坐了好一會兒,將胳膊往旁邊桌子上一撐,輕輕閉上眼。房間裏一時間隻剩了她磕頭的聲音。

他以為閉上眼就能看不見她了,可沒想到閉上眼也沒用。一聽見頭碰在地上的聲音,他就能看見她的樣子。睜眼是她,閉眼也是她。

他想不明白,她不是一向機靈得很嗎。和風拿雪球打她,她自知打不過,竟懂得利用他一把。

可這會兒是怎麼了,她居然連偷懶都不會,他明明已經閉上眼了,也不讓她將那個數字念出來。她哪怕跪在地上偷偷歇一會兒都不肯。

還是說,隻要一關乎葉修庭,她連那些小聰明都不敢用了,生怕他真的對葉修庭不利。

嗬,那個葉修庭對她,就這麼重要。

再次睜開眼,隻見她額上的淤青已經由青入紫,再磕下去怕是她就真的受不住了。

“別磕了,一聲一聲磕得本王心煩。”

她聞言果然不繼續磕了,隻是猛然一停下來,她有些跪不住,身子晃了幾下。

他早就發現,這丫頭有些挑食。苦不吃,辣不吃。太鹹了不吃,太淡了也不吃,身子似乎一直都這麼單薄。

“過來。”

葉棠聽了正要從地上站起來,可跪得太久,膝蓋涼得已經麻木。一條腿撐在地上,還未站起來,一不小心又跌了下去。

衣擺輕動之際,蕭池坐在椅子上,順著她那潔白的小腿,一路向上,將裏麵什麼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眸子一縮,他又催她,“快些。”

眼前磕頭磕得有些發暈。終於撐起身子緩緩到了他跟前。

“坐到本王膝上來。”

她果然很聽話,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乖乖在他腿上坐下。

目光終是落在她淤青透紫的額上,忽而就想起她額上以前那道淺淺疤痕來。

他輕輕摸摸她的頭,“以前這兒的那道疤痕,也是這麼來的?”

葉棠似乎仍舊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額上疼,眼前暈。她一怔,搖搖頭,說,“不是。”

“那是怎麼來的?”

她扁了扁嘴,在他懷裏沒說話。

“嗬,不願意同本王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