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嗯。”

她又聽他說,“本王這發,以前沒人動過,以後,除了你,也不會有別人動。”

此後幾天,九王府裏的人時不時就會看見奇怪一幕。先是一大早,九王爺披著發從地窖裏出來。出來後便直奔書房,一坐便是一個時辰有餘。

然後又從書房出來。依舊披著發回了地窖。

地窖裏,她坐在床邊上,打著嗬欠剛剛醒。

他一坐下,她便知這是自己的活,躲也躲不掉,幹脆主動拿了小梳子給他梳頭。

“九王爺可真準時。”

她其實根本就沒睡醒,說了聲“好了”,然後就又趴了回去。

他轉身,一彎腰,將她吻了吻,這才出去。

外麵的人看九王爺這回再出來,倒是發束好,衣整潔,渾身都整整齊齊了。

且九王爺那書房依舊不許別人進。隻要他一離開,必定親手上鎖。隻有承譯知道,擺在九王爺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正在一個一個增多。

宮中。隔著一張屏風,徐公公跪在地上,恭敬回稟。

“這是老奴在九王府親眼所見。九王爺自小便為人溫和,想不到,竟然能親自執鞭,真的打了九王妃。那九王妃衣裳都被抽開,身上也見了血。直到老奴回來,九王妃還被吊在地窖裏未曾放下來。所以------”

徐公公說到這裏,隻聽見裏麵的人急咳了幾聲。待裏麵人喝了半盞茶,徐公公才繼續說,“所以,看九王妃身子像是要支持不住了,老奴就沒能帶九王妃來。”

☆、090 帷幄風雲 睿馭天下

良久,從屏風後傳出一聲歎息。

“想不到,朕親自給他挑的人選,還是錯了。”

屏風上,連理枝間金線鷓鴣站成了一雙。明黃身影從裏間出來,腳步緩慢,“原以為,將軍府的大小姐,養在深閨,纖塵不染,一定能安心伴他一生。沒想到,竟是如此不堪。”

最後,聖上又說了一句,“嗬,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鎏金的宮殿,那人說著,緩步而出,徐公公忙跟上。

“聖上,天晚了,您------”

“不必跟著了。”

“是。”

徐公公止步,心下也明白了。他近前侍候幾十年了,聖上這樣子,一定是又要去沁芳宮。

他說的沒錯,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可就是一個女人,早就香消玉殞十幾年,他還是沒能忘掉。以至於三千紅塵路,他一人走了大半生。

沁芳宮,門一關,又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梳篦綾羅,珠璣針線,她的東西還好好放在桌上,就好像剛剛還用過。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一個針線笸籮對麵。裏麵有布料幾塊,還有些錦絲布料做的布花。

沁芳宮清寒,茶水下腹,一路熨帖,他歎了口氣,對著那個針線笸籮說,“你這東西,做了好幾天了,怎麼還沒做好?”

他似乎看見那針線笸籮兀自搖了兩下。她一見他便將東西一收,什麼針線也不做了。轉身就走,甩他一句,“我願意。”

他起身跟上她,將她拽進懷裏,才不管她願不願意。

沁芳宮繡床上,雕花深刻,盤龍附鳳。宮中開小窗一扇,有花借風,深夜送香來。他將她困在懷裏,一雙手停在她身上,似乎還意猶未盡,忍不住歎道,“梅紅雪白,皎皎若冰玉之姿。”

激蕩過後。他又恢複了溫潤如水。一低頭,眉眼淺含笑,見她眼角似乎還有淚珠未幹,他伸手給她擦了。

“梅雪這二字,也隻有你才當得了。”

她卻冷哼一聲,將頭一扭,說了句,“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