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功虧一簣的泄氣感。
他又看了眼張太虛,眼神微微眯起來。
等一下,這老怪物是要護持茅山?
有意幫他們,意欲何為?
他其實看出來了一些,除了鎮壓陰神,以及楊通天重傷,可能會交出掌教位之外,張太虛是帶著目的進山的。
像活到他這種歲數的老怪,單純熱心助人的事情很少會去幹。
他境界太高,有時候要注意被麻煩的因果沾染。
漸漸地,葛玨琢磨出了點東西來。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張太虛一眼,打了個道輯:“前輩,剛才冒犯了。”
張太虛嗯了一聲:“貧道不怨你。”
誰會跟螻蟻生氣呢?
沒必要。
葛玨想生氣都生不起來,又請道:“還請前輩收了法寶。”
張太虛很幹脆,一招手,那白皮布發光,每一道鱗片便是一顆星,化為一條匹練,懸掛銀河,飛進了他的乾坤宮裏。
其實葛玨在他麵前這麼放肆,並不是找死。
而是恰恰知道張太虛不會痛下殺手。
這都什麼年代了,又不是亂世,殺人是要負責的。
況且,張太虛還有護道之責,他們同為道門人,是一個立場上的夥伴。
雖然這位大佬有一百種方法廢了他。
但仍然不會去做。
事實上,雙方本來也無冤無仇。
隻是今天的事要是傳出去,火力肯定都會集中到他身上。
光是不尊敬老陽神這一點,協會那邊,就夠讓他喝一壺。
協會裏的人,有幾個老古板、名宿,非常尊敬張太虛,甚至為他立了陽神雕像和符牌,進行參拜。
之後還要想想怎麼跟協會解釋。
太難受了……
葛玨帶著馮明道走了,兩個人表麵上仍然很高傲和清冷。
直到下了山,馮明道才心懷忌憚的看了上麵一眼,恭敬作揖。
“太恐怖了,剛才我差點以為要死了。”他拍了拍胸口,一陣後怕。
葛玨哼道:“那東西是他煉造的殺器,用珍稀的白蛇皮為主材,有捆仙繩之美名,那東西一祭出來,我就明白,他是想幫茅山。”
馮明道:“為什麼?”
葛玨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摸了摸下巴,思忖道:“最近圈子裏不太平啊,這位也有所行動了……”
馮明道臉色微變,但並沒有多問。
想來他也是聽說了什麼。
但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師傅,您是說……符衛?”
葛玨白了他一眼:“你還真把那幫廢物,當成天師府殺器了?”
馮明道沒說話,抿了抿嘴。
“師傅,符衛不是天師道在圈子裏布置的秘密組織嗎?”
葛玨搖了搖頭,歎氣道:“徒兒啊,你還是太年輕,能讓大半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有這個秘密組織,那還算是秘密組織嗎?!”
這當頭一棒,讓馮明道洞察。
葛玨繼續說:“很顯然,符衛是張雀禮那老陰鬼弄的障眼法罷了,天師府真正的殺器,在暗處。”
馮明道臉色變換,最終低著頭,淡淡道:“師傅,我還是太弱了。”
葛玨笑罵道:“嘿!那可是當世神話,你覺得你輸的冤?”
馮明道搖搖頭:
“那……倒不是。”
“弟子隻是想追趕那位的腳步。”
葛玨歎了口氣,“別說你追不上,就連為師也追不上,據我猜測,他那身道行,少說已經走出千八百年了……”
嘶——
馮明道倒吸一口涼氣:
“這……”
“師傅莫非在開我的玩笑?”
葛玨:“徒兒,你要記住,曆史上出現過的每一尊陽神,都不是水貨,他們經曆過非常人所能經曆的事,見過真正的大恐怖,走出來的是康莊大道,堅固如磐石,任風吹雨打,巍然不動,到了那種境界,已算是深不可測的了,包括這位。”
馮明道臉色出現一絲向往,進而道:“那師傅你剛才還敢對他出手?”
葛玨嘿嘿一笑,難得靦腆:“為師在要台階下罷了,我也是要麵皮的,那位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很大度的給了,這次本是我們不占理,趁火打劫,況且,我也存著借此試試他的道行的心思,他看到的是遠處,是大局,是自然宇宙,而我們在他麵前,隻是螻蟻罷了,所以膽子可以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