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氣匍匐在劍身上,鏗鏘一聲,切斷了女子麵前的空間!
唰!
她已閃身撲進前來,猶如瞬移!
郭赤玄嘴角一抽,手中大鼎發光,狠狠對砸下去!
大山裏,雨勢不停,兩人一攻一守,殺進了雷雲之中。
與此同時,天空下方,不遠處的山坳裏,化出一個道士,相貌憨厚,皮膚黝黑,穿著黑色的道袍,雙眼炯炯有神,光彩內蘊,氣息收斂,乍一看很平凡,但他的一舉一動,竟都與自然氣象相合。
道士掐指一算,神情有些凝重,伸手在虛空裏抓來一隻木碗,往天上一拋!
整片雷雲,被那隻木碗舀了大半截下來,像是被一頭巨獸給吞噬。
雷雲停滯住,緩緩凝練出道道雷光,形成無數口雷劍!
沒錯,正是張太虛茅山落幕前遇到的一模一樣的劍。
隻不過,雷雲因為被木碗吞噬了一半,隻化出三十六口劍,在雷雲裏分散開來,結出一片陣,將那女子和郭赤玄阻擋在其中。
這片大陣想讓兩人都一同殞命!
鏗鏘!
轟隆隆!
雷雲滾滾,女子持劍揮砍,姿態瀟灑,一往無前,迎著靈寶道統的無上玄鼎橫殺上去!
郭赤玄咬牙,這一交手,他就推算出對麵的道行,比他隻高不低。
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麵貌年輕,隻有二十來歲,可一手劍術,竟橫壓著他殺了幾百個回合!
太剛烈了。
莫非是劍仙派傳人?
天空中偶爾響起一聲嘹亮的蛟龍厲吼,龍軀隱沒入雲層和雨幕當中,與郭赤玄頭頂的靈寶道運激烈碰撞!
這條龍便是女子凝練出來的道運,有神劍之威,更有無上的龍息。
不過,蛟龍始終不是蒼龍,在進化途中隕落,被某種大秘法截取了一魂,熔煉進這口劍裏。
郭赤玄已從陰神出道,在空中輾轉騰挪,不斷閃現。
他不會逃,也不應該逃,若想走,這女子留不住他。
因為他手中所持的是靈寶派傳承之物,可以聚寶凝運的玄鼎,堅硬無匹。
與女子劍從這一方天空殺到那一方天空,縱橫十裏,就連雨勢也跟著挪移。
那些雷劍一口口飛射過去,皆被二人鬥法的餘波給滌蕩一空!
山下麵的年輕道士摸了摸下巴,虛空裏一閃,那隻木碗跳了出來,渾身發顫,電光纏繞。
木碗裏有一整片雷雲,閃爍著雷光,而裏麵的一半雷劍已被禁錮。
這隻木碗自成乾坤,不知是哪一派的秘寶。
“這些雷劍比茅山那一口要虛弱很多,隻不過,結成一片陣,阻擋了鬥法聲勢。”
在山下,道士看得很清晰。
女子和郭赤玄鬥法,連一道劍光,一絲氣息都透不出來,山下除了那些橫屍之外,周圍一片安寧,螞蟻群在搬家,一些飛禽走獸也在為即將而來的大雨做準備。
天空被無邊的雷雲裹挾住,向著龍虎山方向飄去,很不自然。
有人在幕後設局。
這裏距離龍虎山並不遠,走的是同一條山脈,或許會引起那張雀禮那八個弟子的注意。
女子持劍,正在與郭赤玄轟殺,略占上風,耳畔卻得到一個傳音:“張雀禮並不想出關,有人在挪移這片雲,借此隱藏自己的身份,莫要在此地與他們糾纏,躲進我碗裏,抹掉氣機!”
女子沒有猶豫,找到了空隙,化作一道光,衝進了更遠處的雷雲裏,往回飛。
郭赤玄緊隨而上,可沒入眼簾的無數雷劍阻擋了他。
雖然被木碗挖走了半截,但剩下半截仍然有很大的威勢。
山下,年輕道士十分平靜,掐指細算,算出了這些雷劍的根腳,正是龍虎山雷法,與茅山天上顯化出來的那一口不是一個人。
這很令人吃驚。
這一刻,在這片群山沃野間,參與鬥法之人便有四五道氣機,多數在試探。
一些不可言說的莫名氣機鎖定了這片地。
但他們都看不見那個似恍惚間站在山坳裏的年輕道士。
那道士借木碗遮住了氣機,自成一片乾坤,比元氣潮汐這種存在和結構更為玄妙。
這時!
一口劍從天空射來,緊隨著便是那位女子的蛟龍道運,被木碗蓋住,消失在虛空裏。
道士一步作百步,縮地成寸,揮手灑出一些花瓣,定住了這片地,借此抹掉自身去路,消失了。
女子雖然沒有露麵,可人也不見了。
緊接著,郭赤玄闖出雷雲,折斷了無數口雷劍,須發披散,道袍和皮膚都被割裂,受了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