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您的福,隻凝練出一具法身,慚愧。”
鄧通氣息內斂,一道虛影遁出來,與光芒重疊後,顯化出他的真身。
那張羊皮卷,包容萬象,其中以三門仙法為尊。
法身道、五行道、八卦道。
鄧通顯然已通一法,可持羊皮卷執掌一脈,開宗立派了。
張太虛笑道:“法身兼具胎仙之力,可出竅,無需純陽氣接續,是精氣神本源走到盡頭的一種演變,你很不錯。”
鄧通抿了抿嘴,將羊皮卷雙手奉上。
張太虛擺了擺手,笑道:“貧道不是來要債的,衢州有變,玉符傳信過來,屆時,需要你出麵,持玉符跟對方接頭,不要提我。”
鄧通一愣。
張太虛拿出了那枚玉符,遞給了他。
“祖師,我修為尚低,怕壞了您的布局。”鄧通撓頭。
張太虛:“貧道自有分寸,你放開手做就是了,必要時,可與他們結盟,進爛柯。”
“是!”
鄧通臉色變幻,複歸平靜,緩緩點頭答應了下來。
“至於此卷,等你執掌了五行八卦二法,再還給我就是了。”
鄧通咽了口唾沫。
參悟這張羊皮卷,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五行八卦牽扯太廣,鄧通隻能靜下心修了一尊法身,並吸收了很多內容。
此物若是扔到他們術道的圈子裏,必會讓無數人爭破頭。
可以看出,這張羊皮,是張太虛修道生涯中的集大成之作。
他對鄧家很看重。
起碼,不會輕易將鄧家當成棄子。
鄧甲拈須,不動聲色的想到了此節,於是對鄧通笑道:“還不謝過道兄?”
“謝祖師!”
張太虛點點頭,屈指一彈。
一道金光飛出,融進了鄧通的眉心,消失不見。
隨即,他負手看了鄧甲一眼。
目光清澈。
這老家夥傷勢都養好了,正在痊愈,還能多活很多年。
他沒有久留,消失在此地,像是從沒來過一般。
沒有道行的鄧世光恍惚了一下,記不起剛才見過誰了。
鄧通咽了口唾沫,眉心那道金光,他絲毫察覺不出來,和鄧甲對視一眼,兩人都十分凝重。
“大爺……”
鄧甲擺了擺手:“放心去,做好你的棋。”
隨即抬頭看著天上,眉頭微蹙,剛才見到張太虛以後,鄧甲感知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就連他也看不清楚。
天空中,一道清氣顯化,隨即消失,片刻沒有停留,一閃即逝。
鄧甲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
某城市,地底。
列車在疾馳。
安靜的車廂沒多少乘客,大家都在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機。
“本次列車為2號線,終點站:東市街,正在開往……下一站……”
廣播聲偶爾響起。
一名女子,坐在老幼病殘專座上,靠著背,翻動著一本黑皮書,名字叫《烏合之眾》,麵無表情的看著。
她一目十行,翻頁速度很快。
剪了一頭幹練的短發,內搭黑色小吊帶,身材很好,是那種最適合穿吊帶的大小,外麵套了一件淺灰色的防曬衫,很隨意,腳下一雙黑色馬丁靴,手指細長,彈鋼琴的那種,非常好看,無名指戴著一枚戒指,閃閃發光,但似乎不是鑽石。
列車進出門旁邊的欄杆離她很近,觸手可及,靠著一根層層包裹起來的棍狀道具,不知道裏麵是什麼。
女子打了個哈欠,把書放進包包裏。
然後,她抬頭,平靜的看著這個車廂的盡頭處。
那裏坐著一個道士。
很年輕,甚至很英俊,闔目養神,呼吸平緩。
穿著布鞋,灰色道袍十分低調,但幹淨整潔。
在這座大城市裏,穿上道袍出來坐地鐵,還是蠻少見的。
但車廂裏的乘客依舊在各忙各的,無視了這位本應該很顯眼的道士。
下一站到了。
不少人走出去,車廂裏的人越來越少。
不知是不是巧合。
走過第三個站點時,車廂裏已經沒人了。
隨即,燈滅。
漆黑的隧道裏隻有偶爾閃過的隧道燈光和掛在隧道牆壁上的廣告牆十分明亮。
正中央,女子已經起身,手裏握了一把劍,平穩站在那裏。
她笑了笑,“印章不在我這裏,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