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圈子裏對師心湖這種人是很嗤之以鼻的。
因為他畢竟是一教之祖,東華派掌教。
可立場卻很模糊,是根牆頭草。
也隻有郭赤玄這種玄妙自然的真人,大度接納。
在他心裏,道門是一個整體,模糊了各大派係自古便存的矛盾。
平時對師心湖頗為照顧的就是他。
龍虎山不要,靈寶要嘛。
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師心湖撇了撇嘴:“道兄,當日我……”
郭赤玄看了他一眼:“少羅嗦,一會兒上山麵見老道兄,你不能這麼說,老老實實道歉就是了。”
兩人一路爬上青石階。
見到了太虛教大門。
香火繁榮,遊客也多,門前門後都是人,燒香敬神。
賺的不是功德,而是money。
兩人不約而同的在大門前見到一個道袍女子,紮著馬尾辮,麵帶微笑,月牙彎彎,梨渦淺淺。
她身高很矮,一小隻,見到門前排隊,踮著腳想進去。
還拿著手機直播。
似有所感,女子扭頭一看。
兩個老頭兒負手正站在她身後。
“啊?郭叔叔!”柳白棉笑著打了個招呼。
師心湖狐疑的看著她,覺得頗為眼熟。
郭赤玄溫和的笑了笑:“我等是來拜會道兄的。”
師心湖也想起來,這女子是張太虛的徒弟。
上次在爛柯山露過一麵,也參與了曆練,修為道行雖然一般般,但卻是道體。
假以時日,肯定又是一尊道門大能。
他和郭赤玄慈祥的笑了笑。
三人越過遊客群,從大殿側麵小路上山,終於抵達竹林。
師心湖看向周圍。
這種地方,居然是陽神道場,誰能想到?
因為實在是太平凡了。
不過,張太虛有蓬萊仙島,那裏才應該是他真正的道場,被收入了乾坤宮,一直未曾出世。
像那種地方,一旦出世,整個道門都要震動。
屆時,應該會有很多人上山拜會吧?
安靜的竹林,微風沙沙作響。
小茅屋還是那般普通,院子裏擴散出清氣,元氣質感都不一樣了。
師心湖有些吃驚。
其實他是第一次拜會陽神,第一次來到這裏。
他還沒有那個能耐觀察道運。
卻能感應到這片區域的不凡。
有陽神坐鎮的地方,給人一種安心鎮靜的感覺。
就連一路打車步行上山而來的焦躁感也消失不見。
“祖師爺爺!郭叔叔來拜訪了!”
柳白棉其實剛從家裏回來。
半年未曾見到家裏人,她請了個假,在那裏待了兩日。
院子裏坐著一個老道士,很普通,穿著道袍,須發皆白,身形佝僂。
若是沒有那身近乎於法器的道袍,穿上普通衣服,就像個老農民一樣。
可是師心湖和郭赤玄皆不敢大意。
柳白棉給二人搬出凳子讓他們坐,然後自己抬了隻小板凳坐在一邊,給祖師爺捶腿。
彈幕區:
“想念老祖宗!”
“兩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老祖宗中午好啊!”
“郭真人怎麼來了?還帶著東華派的掌教?”
“這是來拜山的嗎?”
彈幕直到上山前都較少,見到老祖宗直接就炸了。
“二位道友,來這裏不容易,喝點茶。”張太虛手指淩空推了推。
兩盞蓋碗輕輕的飄過去,懸停在二人麵前。
師心湖作揖:“老道兄,爛柯山法身屍一事,貧道也有責任,特來請罪。”
他當時的確是一種打醬油的心態。
並不是真想幫譚學步和溫焦祖。
不過後來魏天到了。
師心湖打定主意就不去了,隻在附近邊緣地帶閑逛。
等張太虛煉化了仙人棋盤之後,時間流速歸一,才晃晃悠悠的走出來。
張太虛搖了搖頭,卻是沒多看他一眼,不想提及此事。
郭赤玄打了個道輯:“爛柯山已被全麵封鎖,不得任何閑雜人等入內,協會正在安排道門年輕弟子,每季遣人進去曆練。”
“嗯。”
張太虛點點頭。
事實上,仙人棋盤被煉化之後,那裏的時間和現世是一樣的。
隻是裏麵還留有許多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