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風起雲湧。
龍虎山天頂,道運凝現,龍與虎博弈,迸發出璀璨的神光。
一縷縷紫雲卷入山風,一道道清氣從香壇上噴湧而出。
但能看見這一幕的,場中人不過五指之數,同時抬起頭來。
何傳道:“相傳張道陵煉龍虎丹,以天地為爐,龍虎法相齊現,奠定了龍虎神山的道運,很不凡啊。”
唐渝中:“道兄看得見嗎?我隻推演出一絲模糊畫麵……”
郭赤玄:“道運很凝實,恭喜天師,做完這一場,於道門氣運有大裨益!”
張雀禮拈須微笑。
唯獨老陽神闔目凝神,不理不睬,平靜如初,與身邊的領導團,外圍的經團道士們一個模樣。
“請水!”
張臨境再一聲冷喝。
清氣與紫氣凝結成一團雲,青紫交織。
罡鬥法陣內,每人捧著一隻海碗,裏麵不知不覺盛滿了水,晶瑩剔透,清香膩人。
他們踏著禹步罡鬥,邁入場中,五指拈住碗中紫氣靈水,潑灑出來。
一千二百尊神仙牌熒光剔透,逐漸騰飛,隱入空中,與龍虎道運熔煉成一團。
無數法相交織!
驚心又駭人。
不過大佬們依然平靜,龍虎山設醮不止一次,這種景象他們以前也見過。
柳白棉站在外圍,穩住鏡頭,進行著現場直播。
“6666……那些牌位都亮起來了,跟特麼燈泡似的。”
“神仙顯靈了嗎?可我看那些記者和領導都很冷靜的樣子。”
“祖師爺也很淡定啊,噫?他是不是在那邊打盹兒?”
茅山大師兄打賞了一發超火:“透過手機鏡頭,其實啥也看不真切,隻有在現場才能看清楚,牌位應該都飛起來了,與道運在一起熔煉,因為龍虎山本就是一座天地鼎爐,昔年張道陵親自煉造的地勢,凡胎看不見的。”
柳白棉當然看不見。
頂多隻能看見那些神仙牌位在發光而已。
從牌位中升起一團團模糊法相。
這些都是在冊金仙,傳說古籍裏登場過很多次的大能。
也隻有龍虎山這種將近兩千年的祖庭能請動。
“揚幡!”
張臨境再一聲冷喝。
罡鬥法陣內,道士們手持法幡,飄飄揚揚,灑下許多金粒。
這些全是功德!
道門香火不夠鼎盛,但龍虎山卻是不同。
身為祖庭,香火功德一直很多,被收起來揉成金粒子,雖然質地比較駁雜,但金仙也並不嫌棄,同樣會大度接納。
金粒子飄起來,飛入上空,被那無數金仙法相接納吸收。
龍虎道運一閃一閃,時而凝練,時而虛無,但比之前更加壯大起來。
紫氣也濃鬱了三分。
柳白棉看不見那些神奇景象,卻能看見金色的功德。
她對這玩意兒不知為何很敏感。
“好多功德啊……”
此言一出。
何傳道唰的扭過頭看了她一眼,麵色極其複雜。
唐渝中、顧友聖等人麵麵相覷,有些詫異。
“柳居士,你是怎麼能看見的?”何傳道詢問。
柳白棉幹脆的搖搖頭:“不知道。”
事實上,從踢開那道天門之後,她便能看見了,隻是這事兒祖師爺提醒過不能對外說。
太虛教香火大殿也有這種斑駁功德之力。
何傳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道行不深,修為尚淺,居然也能觀醮?
雖然不能說全部看見,但能察覺到功德升天,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對凡胎和低修為之人來說,羅天大醮就是做一場法事。
但對他們這種層次的大能來說,就是對道運的一種凝練儀式,一般隻有大教祖庭才能做。
不然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放心讓外圍那些媒體記者將畫麵拍攝下來。
“宣榜!”
張臨境見時機差不多了,又是一聲冷喝。
道士們開始吟唱經文與神仙牌位上的名字。
低吟聲齊齊卷動著天上沉睡的諸神法相,似要將它們喚醒。
……
深山道場內。
地底有一座洞府。
魏天穩穩盤坐在蒲團上,軀幹下麵是一座法陣,紫雷電光如遊龍繚繞。
雷定空的法身遺骸,被封印在漆黑的地脈之中,以雷電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