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雀禮睜開眼,掐指一算,臉色嚴肅起來。
推演盤很少出事,但凡出事必有事故要發生。
開壇設醮前,張雀禮便推演出這幾日有一場局要做,隻是他看不真切,這種情況以前也很少發生。
否則他白天也不會和張太虛那般傳聲,讓他照應一二了。
來者必定是個大能,修為道行不低,他在謀劃的事情已經辦成了嗎?
不應該啊……
張雀禮連續推演了數次,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漏洞。
就好像平靜的湖麵蕩起一道道漣漪,又很快平複。
這種感應微乎其微,思維不夠縝密之人,說不定就遺漏過去了……
張雀禮沉吟了片刻,撚起一縷暗金色符號,順著洞府飄散出去,隨後消失。
未幾,一道陰影從洞府外麵遊來,黑霧滌蕩後,顯化出一個道人,站在張雀禮身前。
“事情有變,你來與貧道一同推演推演。”張雀禮當先開口。
施元相點點頭,也不多言,盤坐在張雀禮身前,平伸出兩隻手。
張雀禮並指一點,虛無中煉出一塊磨盤法器,徐徐磨動,還掉下一些沙粒,落地後變成熒光,隨後拉長,形成一道道光線。
刹那間,
整座洞府形成一片映照宇宙,銀河點點,星辰無數!
它們平靜、平衡,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流轉。
張雀禮吐出一口清氣,落入銀河中。
星辰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和激活,開始逆流而上,連帶著整片映照宇宙逆轉。
施元相眉頭一蹙:“逆向推演嗎?何至於此?”
張雀禮歎了口氣:“不當心點不行啊……”
隔了許久,山外時間已至後半夜,洞府銀河卻逆走出不知多少光年。
突然,張雀禮見到一片空白之地。
這裏荒蕪,寸草不生,沙石開裂,不見任何生靈。
兩人神思走至此地,並行而來,眼看這片浩瀚無垠的大荒,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張雀禮扭頭看向施元相:“是凶卦,應在了你的身上。”
施元相臉色陰沉如水。
這片大荒映照在他腦海之中,在那裏什麼也看不見,記憶中的鏈條在某個時間節點上應聲而斷。
大荒深處的中央地帶。
覆蓋了一片縱橫上百裏,鮮豔欲滴的桃花……
“這……”施元相咽了口唾沫,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一葉障目,蓋住了你的記憶和神思,得想辦法揭開。”
張雀禮歎了口氣,心生絕望。
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對方甚至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可直到此時張雀禮才反應過來。
施元相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不怪你,對方道行與我不相上下,是貧道大意了,此物根腳不凡,連我的記憶都受到了一絲影響。”
張雀禮掐指推演,天機推演盤加速磨動!
一些畫麵,出現在張雀禮的腦海當中。
他臉色越發陰沉和凝重。
這東西竟然是不能說的,推演出來後,被封印在天師禁製之中……
此時,張太虛想起一個人。
“去請張神君來,他定有法子。”
張雀禮突然反應過來,張太虛這次來參加大醮,是否也算出了這一局。
甚至他一步步推演,清楚龍虎山遲早會有求與他?
的確,目前來看,這片桃花與張太虛有不淺的關聯……
於情於理,都要請他來解決。
兩人出了推演宇宙,映照自身,回到洞府。
張雀禮一抖袖,飄出一縷清氣,接引住天機推演盤,縮回他雙目之中。
施元相起身打了個道輯,周身化作黑色液體,融入陰影內,迅速閃出洞府。
……
另一邊。
張太虛正盤坐在自己的道場中。
他身為陽神,龍虎山為他準備了最好最優質的洞府,緊靠天師洞。
突然,張太虛睜開眼,默默的掐指一算。
他停止了入定打坐,緩緩起身,等候在洞府門口。
不一會兒,施元相到了:“天師有請。”
張太虛看了他一眼,眉頭赫然蹙起,神思出了洞府,飛進張雀禮的天師洞中:
“貧道已知曉,不妨一試。”
張雀禮起身打了個道輯:“一葉障目,貧道無法泄露此等天機,請神君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