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張太虛一指點進張雀禮眉心,神思進了映照宇宙,來到那片大荒,見到了那一片體積大到如陸地一般的桃花。
張雀禮和施元相緊隨而來。
“師兄,此法到底是……”施元相咬了咬牙,忍不住詢問。
張雀禮搖了搖頭,此事隻有他和張太虛心知肚明,兩人都沒有多言。
隻見張太虛一步邁出。
頃刻間繞著桃花瓣走出數百裏遠,三秒後再次返回,如此往複,在大荒之中閃現著身影。
他捏指掐訣,口念符號,指間清氣上升,注入桃花瓣。
不知過了多久,桃花瓣不易察覺的逐漸變小。
這種變化並非是物理上的,當你察覺時,花瓣已然沒有之前大了,可當你矚目細查,卻什麼也感知不到,花瓣好像還似那般大。
直到它凝練為食指尖大小,依舊覆蓋在地麵上,風也吹不起來,沉沉的鎮壓在那裏。
張雀禮歎了口氣。
施元相則是滿臉詫異和古怪之色。
為什麼……好像從一開始見到這片桃花瓣,它就是這般,從沒有變化過。
可此前的記憶,他又想不起來了,隻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片桃花瓣不該是這樣才對。
張太虛負手,搖了搖頭:“暫時隻能這樣,貧道用時間衝散了這片桃花的特性,明日或者後日,才能想起來被遮擋住的記憶。”
張雀禮知道他動用了仙人棋盤。
在這座大荒之中,眾人已走過數年光景,桃花從一座大山變成它原本的大小和樣貌。
細查之下,似乎一腳便能踩碎,可但凡稍微動念,依然能感覺到桃花瓣那鎮海填山一般的壓力。
這裏是天機映照的宇宙。
記憶在某種程度上變成實體。
概念其實並不難理解。
就好像在高維生物眼中,時間也是實體一般。
這也是天機推演盤的一種特性。
氣數、記憶、走向、脈絡皆可化為實體。
即使讓張太虛親自目睹,也看不出來什麼。
在他眼中依然是花花草草,山川大澤。
可在張雀禮和施元相眼中卻大有不同。
“大醮還在舉行,這幾日你安心閉關,不要多想。”
張雀禮已周遊過整座龍虎山道場。
沒有任何差漏。
雷定空依舊被魏天鎮壓在地脈之中……
龍虎道運法相依舊在金仙法陣中博弈,越發凝實……
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經團依舊住宿在山頂客房中……
各大門派掌教大能皆在龍虎山道場裏歇息打坐……
“神君,你有什麼看法?”張雀禮詢問。
張太虛下意識拈須,發現此刻還是年輕人麵貌,並沒有胡須,頓了頓,才道:“人已經來過,事情已經辦完,估計再也找不到了。”
……
百裏之外。
花瓣飄飄。
一陣香風拂過,留下淡淡清香繚繞在身前。
陳葵麵色古怪,一邊趕路一邊推演,縱然是天衣無縫,可仍然覺得缺失了一縷先機。
“不應該啊,貧道數日前開始布局入龍虎山,沒人能發現此事,可為什麼推演了無數次,依然有一縷先機缺失掉了?”
這個結果,陳葵在離開龍虎山之後,才越發感應清晰。
他的推演術僅次於張雀禮的天機推演盤。
與黑臉道士刁銀豹是一個級別的。
當日大上清宮,也正是他提前做了一番推演,布置了雷劍陣。
但那一日,他是能意識到整個局麵是天衣無縫的,薑九靈被郭赤玄拉扯,而他會想辦法在暗中謀奪龍紋印章,至於那幾個不知根腳的道士,他們來晚了一步,必然不可能成功。
可事後就是多出一縷變數。
那時他才反應過來,那一縷變數就是那個更加神秘的桃花道人。
而在事前,在薑九靈與郭赤玄鬥法的時候,陳葵是沒有這個意識和知覺的。
也就是說,桃花道人將這一縷變數給摘出去了。
這種手段,不會影響到他的推演,可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種超脫。
因而,陳葵在龍虎山洞府裏詢問施元相,張太虛會以何種方法渡劫。
一,他懷疑桃花道人就是張太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