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州枯樅山頂。
地肺精氣沸騰上升。
刁銀豹負手站在叢林之間,靜候客人的到來。
不一會兒,肺金精氣接引著一個中年道人從地麵升出,腳踏之地周圍,靈草叢生,綠植茂盛。
“你就是刁銀豹。”陳葵眯眼打量此人。
當日在大上清宮、爛柯山妖國裏都見過。
搶龍紋印章時,刁銀豹和他的人來晚了一步,但也正好看見桃花道人拋出木碗離開。
他查到如今,一直未曾找到桃花道人的根腳。
但陳葵不同。
刁銀豹通過兩次未曾見麵的交鋒感應到此人的推演術非常邪門。
應該是跟自己同一個等級的推演秘法。
這不聯個手,太可惜了。
不過第一次見麵,刁銀豹為達目的,做了足夠的誠意。
兩人人通過術算和推演,以秘法互相感應到了對方的行動方向。
最終目的,是為了奔現來的。
陳葵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此前在吉州被陽神攔路,還被收拾了一頓,差點沒了命。
他來見刁銀豹,一定程度上當然還是想了解情況。
但和不和他聯手,卻是一碼歸一碼。
畢竟,自己都已經被陽神給盯上了,說不定現在就是他老人家手裏的一枚棋子。
雖然很不願意這樣,但沒辦法。
誰叫人家是陽神,實力為尊。
“見過道長,你在大上清宮和爛柯山妖國的表現很驚豔嘛,貧道想和你交個朋友。”刁銀豹仍舊很客氣。
“朋友就算了。”
“鶴鶴,道長用不著這麼避諱吧?”
“關鍵是你我並非一路人。”陳葵搖了搖頭,做出拒絕:“我來這裏,是想搞清楚你們的目的,至於你本人什麼根腳,我沒興趣。”
“也好。”刁銀豹思忖半晌,道:“道長有什麼話,不如你問一個問題,我也問一個問題,如何?”
“可以。”陳葵先問道:“我能模糊猜到你來自什麼地方,為什麼要找那條蒼龍?”
“為龍心而來。”刁銀豹不做隱瞞,稍作停頓,便問他:“道長,我自然也是同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陳葵摸了摸下巴:“龍氣於我有用。”
兩人沉默一陣。
一個為求龍心,一個為求龍氣。
很好,不衝突。
刁銀豹臉上笑意滿滿。
陳葵繼續問:“你莫非知道桃花道人是誰?”
刁銀豹搖了搖頭:“道長,你我都不清楚他的根腳,這個問題不算。”
“好。”陳葵點點頭,繼續問:“知道木碗在什麼地方嗎?”
刁銀豹一愣,想不到他居然會問這個問題。
“木碗藏在了不可言說的地方,沒有來去路。”
陳葵眉頭蹙起:“不可能,若照你所言,莫非木碗是器靈在自主催動不成?它的主人呢?”
刁銀豹咧嘴笑了笑:“道長,該我問問題才對。”
陳葵沉著臉:“請。”
“道長,你的道運怎麼不見了?”刁銀豹抬頭,看著陳葵的頭頂。
陳葵眉頭一蹙,渾身發寒:“確定你真想知道?”
這回,輪到刁銀豹遲疑了。
他盯著陳葵頭頂那片烏雲,總覺得有股不好的預感和噩耗。
如果問出這個問題,那陳葵身上的因果就會沾染到自己。
本來是平行的兩條線索,因為這個問題而攪動在一起,就容易被人覺察到。
而陳葵也知道,刁銀豹的存在,目前為止,比他還要隱秘。
陳葵是因為陽神攔路,被大秘法摘出了因果,但刁銀豹卻不同,他一直都遊走在比陳葵更外圍的地方。
隻是,他此前和逍遙子現身爛柯山妖國,加深了參與感。
因果循環的影響之下,所以陳葵現在才能見到他。
“嗬嗬,道長不說,我自然不會逼你。”刁銀豹笑著搖頭,放棄了。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陳葵說。
刁銀豹:“木碗沒有器靈,不如說,那一脈的至寶都是無器靈的特性,想要找到它,隻能先找到桃花道人才可以。”
陳葵眯了眯眼,心裏一沉。
龍氣對他來說很重要。
至寶也是。
當日大上清宮,看見那隻木碗的神異之後,別說郭赤玄了,刁銀豹和陳葵都很眼饞。
陳葵雖然記得自己遭遇過陽神。
但他不記得有關桃花的事。
現在由刁銀豹重新提起‘桃花道人’四個字,也不會有多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