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士哼了一聲。
秦入畫下場的那一秒。
她在理論上就不存在於這片空間了。
甚至不存在於整片世間,前一天和後一天的時間線上,白居士這個人被徹底割裂,被桃花瓣隱藏。
所以,連帶著她的劍,也與許閑久一並消失。
可怕的一葉障目。
許閑久閉上眼的那一刻,看見無數劍氣圍殺上來,也看見了他自己的身體。
頭顱被割斷。
法身之上,散發出陣陣清甜。
下一秒,木碗消失,三個人也在這片山頂離開。
“不追嗎?”白居士問道。
“不用了。”秦入畫搖搖頭,摟著自己的徒兒,心疼不已。
“師傅,我……可能絕道了。”薑九靈歎了口氣。
麵對這一場,她倒是比任何人都平靜許多。
秦入畫安慰道:“放心,老爺子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局,他會親自下場。”
“莫非還沒有結束?”
“沒有,執棋者的背後,是一尊大極境神胎,持雙修之法,號合歡大聖,是刁銀豹、衛石、許閑久的師傅,隱藏在暗處,他們需要的是一顆龍心,吃掉龍心能演化蒼龍法相,催生蒼龍精血,依靠雙修之法達到更深層次的境界。”
“合歡大聖想借此跳過陰王,直達陰尊的層次,他試圖統禦無邊極陰界。”
這是另外一個層麵上的曲線救己。
合歡大聖為此布局了多年。
可是,他選錯了對手。
當然,這並非拉仇恨,隻不過雙方的目的有矛盾,而導致了因果牽連,最終走向了這個結局。
薑九靈沉默片刻:“老爺子的葫蘆……我亮出來了。”
白居士輕笑一聲:“你以為你犯了錯?”
“我不是故意的,為拉攏謝時歲,想從破局出來,沒辦法,可惜他也死了。”薑九靈搖了搖頭。
白居士和秦入畫對視一眼,都沒說什麼。
這件事老爺子早就知道了。
反而故意讓她這麼去做,此乃將計就計。
而這一步棋灰蛇草線,伏脈走向了最終的地點。
……
某座大山深處。
禁製之外。
刁銀豹一個嚅囁從灰塵中顯化出來,差點摔了一跤。
他的雙臂切口已經不再流血。
可惜的是,當時必須要立刻逃走,不然的話,會被木碗徹底挖死。
那木碗能隔斷一切,想挖走什麼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擋。
當然,也要看催動它的人的自身道行。
刁銀豹想不通,桃花觀主親自現身。
明明這場殺局趨近完美。
從龍虎山沒有派人過來調查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刁銀豹搖了搖頭,桃花觀的記憶逐漸的消失。
他也明白這一點,亦步亦趨走進峽穀。
飛瀑之下,那裏出現一座茅廬。
刁銀豹急忙來到茅廬門前,恭敬鞠躬,他已經失去了雙臂,動作反而尤為可笑。
“失敗了。”
“向師傅謝罪。”
刁銀豹有自戕之意,但卻被某種力量給阻擋。
草蘆門緩緩推開。
一道陰霾般的黑影,如煙如氣,走出草蘆,來到峽穀外麵。
“貧道已經知曉一切,此地不可久留,你隨我一起離開。”
“是。”
突然間。
天地一片昏暗!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
這片乾坤被徹底定住!
一種浩瀚無垠的力量,將兩人統統壓製在了當場。
合歡大聖抬頭眺望過去,不遠處出現一個老道士,笑眯眯的站在那裏,佝僂的身軀,似乎不堪一擊。
然而,
卻讓這師徒倆的臉色都變了。
刁銀豹咬牙。
一時間自愧不已。
是他引過來的……
這老陰比,原來一直跟在他後麵?!
實際上。
從以前開始,合歡大聖就有了執棋的資格。
他用秘法切斷了與自己三個弟子的某種關聯。
如果不跟著刁銀豹前來,光靠推演,即便是陽神也算不出他在什麼地方。
但刁銀豹本身是一種介質。
他出現在此地,本身就是一種推演的過程。
所以,張太虛選擇跟蹤刁銀豹的去路,回到了這座峽穀之中。
他也見到了合歡大聖。
這位年歲與他一般蒼老,道行走出了不同層麵的大能中的大能。
“張太虛,你想留我?怕沒那麼容易。”合歡大聖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