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1 / 3)

年耿易,觀察他的動向。

少年凝神思索,如果他能成功接近年耿易,那麼接下去,不需要明丞相的提點授命,他自己就已擬定了計劃。

念轉至此,他望向身邊笑意盈盈的女郎,一種奇異堅定的感情再次翻湧起來——隻要能天天見到這百合一般的笑容,讓他怎麼做,他都毫無怨言。

到了傍晚時分,明盼芙便說要回去了,明家人也沒怎麼挽留,隻是表麵上客客氣氣地敷衍了兩句,女郎連個借口也不用找便收拾行李,準備回程了。

黃昏時分,暮色四合,天邊餘霞成綺。

女郎踏著一地煦豔的晚霞之光,細步而來,夏槐不放心她獨行一路,執意要送她回去,明丞相便也應允了。

他現在正立於馬車邊等候,望見女郎由遠及近地走來。

霞光灑落在她的白裙上,他突然覺得她飄忽得好像會和晚霞一起消失。

夏槐忍不住快步走到她跟前,生怕她下一秒就會隨著夕陽消失。

“怎麼了?”明盼芙揚起臉,倩然一笑,“你看上去著急。”

“沒什麼,”少年止步,他的目光定定地落於她身後那遙遠的夕陽,喃喃道,“剛才總覺得你會跟著這太陽消失一樣。”

“孩子氣!”女郎覺得很是好笑,“怎麼會呢?”

她走上了馬車,夏槐隨著她進去,寶馬輕快地奔跑起來,很快便被卷入了流水繁華的世界。

一路馳去,鳥語花香,樓閣萬椽,車馬如龍,長街縱橫交錯,招人攬客的錦旆飄揚在風中,色彩明亮的酒旗如同閃爍在白日中的霓虹燈籠。

夕陽的餘暉透過竹簾子一層層照射進來,明盼芙斜倚在車廂一隅,凝望著細碎的光芒,一言不發。

無論她是沉默不語,還是莞爾輕言,總是帶著若有似無的倦容和淡淡的憂愁。

“前些天,你說要回來的時候,看上去很高興,可現在怎麼又那麼快就回山莊了,不多住幾日麼?”夏槐坐在車廂的另一邊,狀似心不在焉地問道。

明盼芙搖了搖頭,紅唇輕彎,“回府前,我的確很高興也很期待,可回去之後,發現一切不過如此,沒什麼值得期待和高興的。”

冷淡的母親,嚴厲的父親,她渴望的柔情永遠隻能存放在期待中,走不進現實。

當她與母親走在花園中散步時,她多想像個普通的小女兒一樣親昵地去挽住她母親的胳膊,但她發現在自己做不到。

即使她們是親人,一旦心與心的隔閡過深,那在行為上自然而然也會疏遠。

“你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吧,”夏槐閑漫地勾起竹簾,窗外的霞光照亮了他半邊臉,“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如果不想失望,那就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好。”

“我知道。”明盼芙微微一笑,她的目光與簾外的夕照相接,同樣是包含悵惘,“前些日子,我記得你說,我有時候無能,結果我很生氣,還記得麼?”

“我那是在胡言亂語,你不要往心裏去。”少年聞言,立刻解釋道。

女郎不甚在意地抿唇莞爾,她搖搖頭,卻是悠悠道,“其實你說的沒有錯。人都是這樣,一旦自己的弱點被說中,自尊心就會令他惱羞成怒。瞧,我也不例外。”

明盼芙略帶歉意地望了他一眼,“沒錯,我有時候的確很無能,自從姐姐走後,我娘就再也沒有笑過,我不管怎麼努力都也無法博她一笑。”

“那不是你的錯。”少年轉過頭,一雙幽黑的眼睛停留在她的側臉上,“你母親不會因為你而微笑,因為她並不在乎你。”

聽到這樣的話,明盼芙的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