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不願地摸著帽子:“熱。”
楚焰無語的看著身邊被寒風卷起的落葉和塑料袋。
清風抖了抖帽簷。
楚焰道:“你的發色太顯眼。”
剛說著,一個頂著五顏六色雞窩頭的青年踩著滑板從他們身邊滑過。
清風恍然大悟道:“是不狗鮮豔嗎?”
楚焰:“……”是他自己心虛。
對楚焰來說,超市還是一樣的超市,卻因身邊多了一條龍而心神蕩漾。
清風像個好奇寶寶,到處都要摸摸看, 連收銀台都不放過,楚焰怕他闖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他,買圍裙的事倒被兩人一起遺忘了。
清風雖然從小在地宮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麵,但心理素質極佳,對著奇奇怪怪的東西不但不驚恐,反而極度興奮。
楚焰見他適應得很好,剛鬆一口氣,就發現他剛經過的紅酒櫃……空了。
“咳咳!”在清風第二次下手之前,楚焰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
清風疑感地看著他。
楚焰道:“你喜歡我們可以買回去。”
“要付錢嗎”
“嗯。”
“我這樣不用付。”清風得意地炫耀。
楚焰:“ ……”是地宮被光顧太多,所以他出來報複社會嗎
紅酒在楚焰的堅持下還回去了,因為他不想有一天打開門遇到國家機構派來的外星人解剖小組。作為補償,圍裙買了兩條。當然,吃的也不能少。
清風無師自通地練成必勝客疊沙拉大法,將超市小推車疊成移動小山丘。
楚焰看著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收銀台,自覺地掏出兩張信用卡——回家就申請增加額度。
一個人生活的時候,生活就是簡單的一,直來直去,加了個一,卻大於二,繁雜瑣碎得令人頭昏腦漲。為免清風引人注目,他辭退了張大嬸,從此日常打掃、洗衣煮飯等家務都由他包辦。
不幹不知道,日常生活竟然囊括了這麼多內容,可他心靈是滿足的,不像以前,手裏抓著價值連城的各式寶貝,心卻空虛到麻木。
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未來規劃了,安逸,平靜,充實。
隻是多了一個——
麻煩。
他看著清風躡手躡腳地從廚房裏出來,嘴角還粘著偷吃的麵包屑,笑著歎了口氣。
清明節。
他起來個大早,買了鮮花和酒,帶著清風去了山上。
從大仇得報、死裏逃生到平靜安逸,本應該有一個相當長的過渡,但托福於清風的鬧騰,楚焰的這個過程在渾渾噩噩中過去了,等意識到的時候,潛意識已經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接受了那個在他生命中身兼養父和仇人這兩個重要角色的人在那條漆黑的墓道中悄然退場。
清風看到山既親切又害怕。地宮外的世界太美好,習慣之後就再難接受以前暗無天日的生活,看到山總讓他感覺自己在被墓地召喚。
他將這個想法告訴了楚焰,楚焰嗤之以鼻:“相信我,除了我,沒有第二個笨蛋會傻乎乎地邀請你去他家住。”
清風想了想,恍然道:“哦,你是說,你是我的獨一無二嗎 ”
楚焰:“……”回去得查查“獨一無二”是不是貶義詞。
山上風輕雲淡。
清風好奇地看著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墓碑:“一個人為什麼豎這麼多墓碑”
楚焰道:“一塊墓碑一個人。”
清風驚訝道:“多擠啊。”要是白僵他們住在這樣的地方,早就鬧翻天了。
楚焰道:“沒關係,他們沒有起來走動的習慣。”
清風道:“那要墓地做什麼”
楚焰沉默了會兒道:“至少有個地方讓活人回來看看。”
“為什麼不放在家裏呢看起來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