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3)

著一個人的歎息聲,接著失去了知覺。這也許是幸運吧。

淩晨兩點半的鍾聲,使小早川茂郎清醒過來。

由於知覺恢複正常,他感到周身疼痛難忍,這都是玻璃片紮破的傷口,沾滿全身的半乾的血跡也同樣十分難受。

他坐在椅子向四周環規一下,地上扔著躺倒的裝飾櫃,破碎的玻璃,還有砸毀的鍾表。

“我到底幹什麼啦?”這個自問,實際隻是自我掩飾而已。

雖說失去理智,但並不是完全的發瘋,也不是大醉得失去知覺,並沒有歇斯底裏發作得失去人格。自已在這裏幹了些什麼,雖然有些模糊之感,但在內心深處仍有記憶。他明白,以理智的目光來看,自己的行為非常愚蠢,應當羞愧。

他不願積極承認自己做出的醜態,所以在稍稍恢複平靜之後,他故意自我掩飾,反覆自問:“我幹什麽啦?”他感到十分空虛,緊緊地抱住了頭。

在四周的鍾表報出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在那些鍾表發出的奸笑聲的漩渦之中,我失去了勉強保持住的理智。於是,自己……。

現在,大廳中除自己以外,誰也不在,既沒有說話聲,也不見人影。

“江南——”小早川叫起部下的名宇。

“江南——瓜生——”

沒有人回答,聽到的隻有敲打屋頂的雨聲,怒吼的風聲和那些幸存的鍾表發出的竊竊私語。

“江南——瓜生——”又叫了一遍,他才忽然想起來——噢,他們去尋找跑出去的小梢了。

“我也去追他們嗎?”這個念頭剛一閃過,他馬上又搖了搖頭。那麼黑的長廊,一個人過去,他可沒有這種勇氣。

過一會兒他們會回來的。在這裏老實等著吧。要不然,還是把自已關進屋子去吧。

小早川歎息著,又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仰起頭來。半球形的天花板上,排列著天窗,就像一個鍾表盤一樣。十二塊厚厚的有色玻璃,包圍著漆黑的夜色。

他突然想到能不能從那些圓窗出去呢?

要設法從那裏出去!

這是剛開始討論逃跑計劃時,大家已否定的方案。因為每個窗子的直徑隻有二十公分左右,就是五、六歲的孩子也很難鑽出去。但是——

就沒了辦法嗎?

小早川就像即將淹死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樣,繼續盯著那漆黑的窗子。

總之,應當先打破窗戶。那樣,旁邊的灰泥就會脫落下來。隻要一點點地擴大口子,就能勉強把頭伸出去呼救了。

“對,隻有這一個出路了。”可是,即使能夠那樣呼救,聲音能否傳到外人的耳中呢?時間這麼晚,外麵下著暴風雨,成功的希望,幾乎是零。——不過,現在的小旱川已顧不得冷靜思考這些,“總之,要先打破窗子!”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現在的心理活動和剛才在大廳砸毀鍾表時的情況完全一樣。

小早川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重新穿上丟到一邊的拖鞋。他想起儲藏室內有個長柄的拖把,用它肯定能夠達到目的。

他急忙從小梢寢室的隔壁那間儲藏室拿來拖把,爬上桌子。拿著拖把柄手,可以不費力地夠到天窗。他雙手緊握住柄手的一頭,用另一頭對準上麵的一塊玻璃,猛力一捅。第一次沒捅上玻璃,隻掀起一塊邊上的水泥。第二次還是不成。可能身上還有酒精作祟吧,腳跟不穩,目標老對對不準。

第三次,好不容易打中了玻璃。“叭”地一聲,手上震了一下,深綠色的玻璃出現了裂痕。

他擦擦頭上的汗,重新握緊拖把,繼續捅下去。

又不知捅了幾卜,終於一下子使玻璃片嘩嘩啦啦掉下來,他不由得閉上眼睛急忙向旁邊躲閃。這一下可壞了,刹那間腳已離開桌邊,咕咚一聲,橫躺著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