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瓜生民佐男被殺和江南君遭襲擊時,您正在書房裏和我們一起查看紙箱中的東西。不論哪一樁事,您都有無懈可擊的不在現場證明呀,所以,我——”
鹿穀向台階方向看了一眼,說道:“我首先考慮了一下‘操縱’的可能性。”
“操縱?”
“實際動手殺人的是由季彌少爺。您躲在幕後操縱,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因為他精神不正常。您長期一個人照顧他,他絕對的信任您。您完全有可能灌輸他說,給姐姐帶來不幸的壞家夥們要來了,從而唆使他去殺人。這就是我的看法。”
“ 太荒唐了!”紗世子靜靜地抬起臉,以冷冰冰的語調進行反駁,“我又不是催眠術先生,您真的認為那是可能的嗎?”
“可能性至少不是零吧!”
“真是危言聳聽!”紗世子加強語氣反問:“你心有什麼證據?”
“這話正是真正罪犯的慣用腔調呀!”鹿穀表現得有點畏縮似地聳了聳肩膀,“我拿不出任何證據來。”
“既然如此……”
“但是,要知道,我這話僅僅是指幕後操縱,這一假設來說的!”
紗世子滿臉疑雲閉住了嘴。鹿穀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真相並不是‘幕後操縱’!我已掌握了證據,也就是所有的殺人案都是您親手幹的!”
“關於那三天裏在‘舊館’發生的事件,江南君作了詳細說明,我聽後覺得有幾個疑點。他說明的情況總體說來就是罪犯可能是由季彌,因為他的精神病表現了這一點,似乎是可以用這種解釋來了結一切。
但是,一旦將事件從開始到結束的整個過程重新加以組合、分析,總覺得有些不盡合理之處。小小的疑點積少成多,便使人產生一種無法調和的格格不入之感。這就是我的感覺。我搞不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此而大傷腦筋。結果搞得我過去的尼古丁中毒現象再度複發。”
鹿穀輕輕地苦笑了一下,歪著嘴說,“我先把這些疑點列舉出來看看吧!”
接著,他講道:“第一,罪犯為什麼要把鍾表當作凶器?而且,為什麼要在作案之後,把‘舊館’內還在運轉的所有鍾表全都毀掉呢?這也是同類性質的疑點。當然可以解釋說因為罪犯即由季彌討厭鍾表。然而這是事情的真相嗎?
第二,罪犯為什麼要在塑膠桶的飲用水中投放安眠藥?
如果按照一般想法來回答則是為了在‘舊館’內行動方便;為了製造作案機會。但是我總覺得如此有計畫的作法,像由季彌那樣的少年似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還有殺害攝影師內海篤誌的理由也一樣,是同他的能力不相稱的,他認為內海已把自己的形像拍攝下來,為處理底片而把內海殺掉。雖然可以認為這是殺死內海的動機,但問題是那底片的衝洗是要在很晚以後,亦即在罪行被發現,警察來搜查之後的事。那麼由季彌具有這種保全自己的高度智慧嗎?
另一方麵,罪犯故意留下一些表明犯罪動機的紙條,上麵寫著‘是你們殺死的!’由季彌還把說明自己是凶手的許多物證隨便丟在屋裏,最後竟以那種方式自殺身死。從這些舉動可以看出,他具有隻要能達到目的而不訐後果的思想。既杲如此,他又有什麼必要處理日後會危及自身安全的底片為理由,便將和複仇毫無關係的攝影師殺死呢?”
鹿穀以犀利的目光盯視著再次垂下臉的紗世子,滔滔不絕地講下去。
“再一個疑點,為什麼殺人犯在殺死渡邊涼介和樫早紀子之後,要去敲新見梢的門呢?這一行動實在難以解釋。
比如,可以設想地誤以為有一個複仇對象在這個屋裏,然而接著又產生一個問題,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麼要特意去敲門呃?在當時情況下,誰都沒有為防範不測而把門鎖上。偷偷潛入室內,那是易如反掌的事。實際上早紀子就是躺在床上睡覺時遭到襲擊,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