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看地妥協了。他知道軍紀的確允許軍人自行處置罪犯,也知道在強力訓練與慘烈廝殺的影響下,許多軍人都有著精神分裂或暴躁嗜殺的症狀——無論輕或重。

“很好。”艾賽爾滿意地笑了,同時用刀尖從對方手臂的傷口中挑出一枚銀白色的小鑰匙——現在,解決兩個了。

當下屬們慶賀此次行動的圓滿成功時,的確有人提議將這落罪的伯爵交給他們。

“抱歉,我做不到。因為……我有義務保護你們。”艾賽爾歎氣:“這名罪犯不僅是一區人,還與高層人員有些關係。你們知道的,我不過是個四區人罷了,總有不得不妥協的時候。如果我確定能在上層發難時保下你們,相信我,我會允許你們處置這名罪犯。但是現在,因為我沒有能力,所以我不會讓你們冒險。我很抱歉。”

眾下屬沒有答話。終於,一個與艾賽爾同期進入軍隊的三區青年走上前來,對艾賽爾誠懇地說道:“長官,請您不要自責——您已經為我們做了許多了。”

雖然軍人們紛紛表示理解,但他們看向那名伯爵的眼神卻完全變了:先前還是看到獵物的興奮與施虐的欲望,此刻卻全然成了憎恨。

見狀,艾賽爾偷偷地勾起了嘴角:憤怒吧,盡情地憎恨吧。疼痛使人清醒,仇恨使人強大;在不久的將來,你們都會成為我的助力。

沒有人願意成為別人成功道路上的墊腳石。正因為如此,想壯大自己身後的力量就必須使用恰當的方法。對艾賽爾來說,四區人是他無需花費力氣就能團結到的人群;畢竟他們與他一樣,都迫切於出人頭地並因不公待遇而深深地憎恨著。想要拉攏三區乃至二區人,則需要用些技巧性的手段去煽動了……

***

空曠的格鬥訓練室內隻有艾賽爾一人。他假想著敵人的可能發動的攻擊,同時身體做出應對的動作;“與空氣搏鬥”,這已成為他每日必修的功課。

待訓練結束,艾賽爾關燈鎖門,走入漆黑的走廊。他本想先去開了走廊的燈,卻在前行時忽然被人從身後勒住了脖頸。

襲擊來得突然,艾賽爾卻迅速地冷靜了下來。他能感到對方比自己更高、力氣也更大,僅靠掙紮絕對不可能脫身。於是艾賽爾隻是發動攻擊,左臂彎屈、以手肘向後猛擊,同時右手打平、擊向對方肩頸的位置。他動作快且連貫,但對方卻及時鬆了手,在成功避開第一擊之後,又用手臂格擋開了手刀。

雙臂相交雖然隻有一瞬,艾賽爾卻已開始恨恨地磨牙了;雖然看不到對方的相貌,對方不曾出聲、也不能憑借聲音來判斷身份,但他還是猜到了這人是誰。

同樣的格鬥技巧,軍區中的每一個人都學習過;但“技巧”是個人速度與力量的表現方式,因此雖然技巧大抵走同一個路數、實戰中用出來的效果卻不盡相同。現在在黑暗中與自己交手的這個人,對自己來說實在太過熟悉了——是麥克斯。

與對方搏鬥的感覺,自己的身體記得清清楚楚;如果對方與自己一樣是重生回來,多半也會記得這種感覺。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默契與憎恨交纏的奇異聯係。

在黑暗中搏鬥,這是進入軍隊一年後才會學到的技能。是以艾賽爾很快就處於了上風。然而,當他以為自己已將對方成功撂倒的時候,忽然覺得頭皮狠狠一疼!

頭發……又被他扯住了?腦海中才閃過這個想法,艾賽爾人已經被對方反撲在地上,手腕也被對方雙手分別握緊、壓製。這個姿勢不免讓艾賽爾聯想到一件事:在同人誌的鬼扯劇情中,自己第二次與“主角”發生關係時,就是這樣被對方撲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