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世事變遷。
這種靜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一分鍾,半小時,甚至更長,顧焚覺得自己像是睡著了,又好像無比清醒的感知著每一個細微的動靜。門外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他猛的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門,仔細聽了聽,才發現這是傅別年用頭在撞門,一下一下,好像又不疼了似的,十分用力。
“開門……開門……”傅別年發出一聲困獸般的哀鳴,依舊一下一下的撞著。
顧焚要心疼死了,眼淚刷刷的往淌,看著顧振業:“爺爺……你不能這樣……你讓我見他,我勸他走,他這樣會磕死的……爺爺……”
顧振業衝羅肅招了招手,羅肅上前一步,顧振業從手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文件夾,從裏麵掏出一張卡片給他。
羅肅接過來,是請柬,他回頭看了看顧焚,有些為難。顧振業瞪了他一眼:“去!”
顧焚心都要碎了,大吼:“不要不要不要……”
羅肅停下來,顧振業走過來從他手裏奪過請柬走到門口,從門縫底下塞了出去。
傅別年拿起請柬捧在手心裏看了看,又放回地上,他雙臂趴在門上,像是在擁抱顧焚一樣抱了抱門板,站起來,在門上印了一個吻:“你下個月生日,不能陪你了……上次從我那兒拿走的那個早餐譜,求你別扔,就當是可憐我,好歹用幾次,我費心準了很久的!”
顧焚閉著眼睛,聽到傅別年輕聲說:“我走了!”
雨下大了,傅別年剛打開電梯,雲笙就伸手來扶他:“你鞋呢?頭怎麼了?”
傅別年使勁兒抓著她的手,走出電梯站穩,看了看自己的腳:“掉了!”
他太平靜了,從醒過來到現在從未表現過的平靜。雲笙也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扶著他走出酒店。外麵雨更大了,傅別年一動不動的站在簷廊下,雲笙站在他身邊,招手打車。
她回首再看傅別年的臉不禁嚇了一跳,整張臉一絲血色都沒有,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要昏倒的樣子。她趕緊過去扶他,嚇得聲音發抖:“寶貝兒你怎麼了,你千萬別嚇我,我膽兒最小了……”
傅別年卻突然伸手抱住她,也不管手腕上的傷,俯低身子把臉埋在她肩膀上,輕聲說:“媽你使勁兒抱抱我!”
雲笙的眼淚一下子就淌了出來,從回來到現在傅別年一直叫她美女,要麼叫她名字,這是她此生第一次聽他喊媽,心疼的跟車碾似的。
緊緊的摟著他,泣不成聲:“你這是要……鬧死我啊……”
傅別年不說話,手臂收了收,像個被人欺負了回家尋求安慰的孩子一般,雲笙一隻手抱著他一隻手在他背後輕輕的拍了拍。
這個時間點兒客流量還是很多,時不時的有人路過,忍不住看他們倆,傅別年很快鬆開她,大步走進雨裏。
雲笙趕緊撐開傘追上去,使勁兒拉著他:“你這是找死麼?身上那麼多傷不能就見水!”
傅別年不管不顧,走出傘外,順著馬路一直往前走,雲笙跟在他身後,用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裏往外冒,哽咽道:“你這麼折磨我,早知道我就不認你了!”
傅別年站住,愣了好半天,走到傘下,輕輕的摟著她:“對不起,我……就是難受,我不淋了……我跟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說了,我這人不會虐。
☆、春天來了
—— .三年後.
“親愛的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好不容易才約到,你一定要幫我!”
“屁大點事兒,找誰不行非得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