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送李行簡序

六經惟春秋以書事而寓王法往往多微旨非有所授受罕能灼知其意者漢儒以明經致通顯大儒若賈生董仲舒劉向父子皆春秋之學故至今通是經者比易詩書禮記尤多名之曰大經夫經豈有大小哉以其旨之微而說之者雜非究心之久莫能窺其義明其用故尊而異之而以大之名加之也今朝廷以五經取士業春秋者亦多居上第安成李君濂行簡舉於鄉以春秋冠江西之士及再舉遂登進士第授豫章郡錄事人謂豫章大郡錄事劇任君必不屑意而君之來也慨然以政自勵未嚐憚於煩自分省大臣及部使郡守諸參佐凡事有可疑必谘於君曰是能以春秋決事者耆老庶民亦相戒毋為非理曰是能以春秋措諸政者郡之俊髦與逺方之學者又皆以君為師法曰是能以春秋訓後進者士之窮經必以致用豈空言也哉君秩滿且去在官者事無所諮訪民失其所煦嫗俊秀之士恥從於他師無不欲君之留而莫之遂也然君方以盛名達中朝其進要職享豐祿將如崇台之階而升也其再至於是郡也士民之喜又當何如哉寅寓豫章辱君知尤深故因其門人朱昻之請述諸君子之意而為之序

送張繼先北上序

夫禮之難其人久矣非其有忠信之質荘敬之心孰能好人之所不好而致力於是哉漢興獨河間獻王誌於禮樂之事當其時所得禮書猶存古經篇七十記百三十一篇然既藏之秘府在廷之臣莫之尚也天下之士莫之見也其立之學官而僅傳習者髙堂生之士禮而已小戴之傳記而已若大戴記之學則寥寥無聞周官經雖存亦久之稍顯蓋禮學之難也今朝置明經科於三禮惟用小戴記而業乎是者方之他經僅什之一二甚或缺焉而不以貢可歎也夫金陵張繼先為性明敏而立誌勤確獨深好小戴之學不惟誦習其說而且匔匔然惟禮之是守豈非所謂忠信之質而有荘敬之心者哉繼先初受業豫章徐君元善而複谘其義於餘餘於五經皆泛觀其傳注非顓門者也然賴繼先相切磋自豫章至金陵踰歲常朝夕論辨其互滋益為多焉繼先以其父調官京師宜隨侍又將詣國學以受業於博士江公其不息之誌尤可尚也而以三年之共學乃有萬裏之別餘可無一言以為之朂哉夫禮之習也非惟善其身又當推之以化民成俗斯可也今天子治化恢張廟堂之臣必有誌河間之誌者倘聞下明詔集禮官諸生議明堂修郊祀考廟祧興庠序協音律定章服凡草野逢掖之士孰不忻忻愉愉而願覩帝王之盛哉而繼先於是時或得以所學與於縉紳之議亦何愧也記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又曰致禮樂之道舉而措之天下無難矣吾將於繼先之行也而觀之

崔照磨審獄詩後序

君子之蒞官行政以循其職分非蘄人之知也然實之既孚而名自隨小者既試而大可必觀賢能之道蓋在於是焉南台掾崔君文翼前為江西憲司照磨嚐代其上官審郡縣獄能持法平允宅心忠恕驅馳朝夕不避煩苦於是公道彰明美譽流播歌頌之聲遐邇相應詎非賢能之效哉至正九年秋寅始識君於金陵既而君俾其壻陶溫受經於寅一日出詩文一巻則皆美其審獄囚而獲名譽者也寅誦之歎曰甚哉執法之臣不可以不慎也夫閭閻之間山穀之內民之蠢蠢者弱脅於強愚困於黠廉遜於貪仁屈於暴鄉抑之則必之於縣而直焉縣抑之則必之於郡而直焉郡抑之則又必之於憲司而直焉居憲司者能正郡縣之失達小民之枉然後為無負於天子之法矣而豈易能也哉茍無道以照之則誌雖為民而民不蒙惠者葢多矣是以君子惟學之為貴也夫純鉤湛盧天下之利器也然不磨淬之於平日而欲以剸犀象刳蛟鼉則鉛刀之不異今君歴佐風紀而文學法律靡不通練焉譬之利器其磨淬之久矣宜其少試之而恢恢其有餘也然則以是而居大任決大疑扶綱立紀進善退惡固無往而不可也而豈獨刑獄之間哉凡奉簡執筆之士見善必錄是亦其職也詩文摠若幹篇而虞學士歐陽憲使為之首君之才行見信於先達於是又可見雲

送國學生呂允亮序

京師有國子之學所以教貴胄而成俊乂也夫璆琳昆侖之產也而圭璋取焉孤桐嶧山之材也而琴瑟資焉公卿大夫士之為時而出者非教之有其地曷能以周其用哉濟寧郡守呂侯之子公直字允亮既膺博士弟子員之選複以父命來婚於金陵因謁餘郡庠晬然其容必禮之式確然其詞惟義是陳餘固占其外而知其中也未幾複來請曰國學群材之林也而吾幸托處以覬有立焉昔許文正公之興學也其時英才之萃道化之行翕然雲從沛然川流而吾曽大父文穆公實髙第弟子後遂為名臣吾何敢不思跋而及之哉今吾父由中台禦史出為部使者之副天子方思安元元尤重牧守故吾父複任郡寄恒孜孜焉以圗報稱吾又何敢不以父之心為心哉夫以門蔭仕誌士之羞也吾將以博士弟子試有司而取進士第其功必倍然後可覬也吾又何敢不自勵而後於同輩哉今還京師以肄故業道之雲逺見之良難子幸有以規我餘因謝曰吾何以規於公子哉以公子之世美而進於通顯如物之取於寄宜無不得也雖然學必有師師必有道親師惟賢向道惟正夫師許公以淑後進者國子先生之心也而期無愧於前人者在公子之自勉而已矣吾何以規於公子哉瞻萬裏之行持一言之贈姑以述愛敬之意雲

贈黃伯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