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心,“剛出生吧,根本養不活。”
“我知道啊,我們樓下的阿咪生的,我借來給你看一眼,等一下還要還回去的。”
“是強擄吧,你怎麼知道它肯借?”
“當然肯,我叫阿咪,它也叫阿咪,我們同名。”其實阿咪的名字叫香織,清繪、香織,真好聽。
“你叫什麼呢?小家夥。”清繪輕輕拍拍手裏的小貓。
“我推你去散步,剛下過雨,空氣很好,瘦西湖邊還有菊花展。”阿咪這樣說著,便推起清繪的輪椅,不容拒絕。
黃昏的柳湖路,涼風習習,阿咪幫清繪掖好腿上的毛毯,手不小心碰到清繪空蕩蕩的褲管,心也跟著空了一下。
“姐。”她喊。
“什麼事?”清繪回頭。
“沒什麼事,就是忽然好想叫你一下。”
“嗬嗬。”清繪笑起來,再一次輕輕拍拍掌心裏的小貓,“小家夥,你什麼時候長大?”
又一陣風過,夾雜了清冽的香氣,以為是哪裏的桂花樹開了。抬頭看,一位賣糯米糕的阿婆推著一口大鍋沿街叫賣,旁邊的籠屜堆得比她人還高。
“我請你吃,我現在零用錢都花不掉,你也不找我借?”阿咪一邊埋怨,一邊呼喊:“喂,賣糕的……”
好像就是傍花村棧橋邊賣糯米糕的那位阿婆,笑起來,一臉盛開的波斯菊。清繪想起許安吃糯米糕的樣子,一小口、一小口,好像害怕有毒,那麼文氣。
綠柳的風,碧荷的水,碎花青瓷般的少年,真讓人懷念。
可是,為什麼他走後,連糯米糕都變得不那麼粘膩了?
第四十七章 [本章字數:2012 最新更新時間:2011-03-26 19:3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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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秋涼,爸爸佝僂著腰幫清繪收拾好房間。
他最近總是很忙,生意漸漸有了起色,正計劃再開一間蛋糕店,裝修已經進行了一半,有高大的落地櫥窗,有舊舊黃黃寫著英文字母的燈箱,這曾是媽媽的夢想。
“我打算把蛋糕店送給你媽媽經營,可是她不肯要。”爸爸的語氣很遺憾:“她最近戀愛了,是一個中學語文老師,你初中的時候還教過你。”
“是哪一位?”清繪努力回憶,還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哪位讓人過目就忘的老師?
“爸,那你也可以考慮一下個人感情的事情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爸爸自嘲地笑笑,“早點睡吧,我先下樓了。”
“還有,大魚給你寫信了,還寄了一隻包裹。”爸爸走到門邊,又想起來:“我去拿給你。”
“明天再拿吧。”清繪覺得累了,“你也早點休息。”
“你不想知道他寫什麼嗎?”爸爸有些惋惜。
“明天看一下就知道了。”
“大魚到底哪裏不好?”爸爸幽幽地歎息。
清繪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知道大魚哪裏不好,也不知道許安到底哪裏好。人在找愛情,愛情也在找人,也許是愛情剛好找到了清繪和許安吧。
飛機燈熒熒地亮著,溫潤地浸漬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清繪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許安斜斜地站在窗前,安靜、木訥、遲鈍,就像這盞燈,雖然寥落,卻讓人覺得溫暖。
大魚的包裹裏,有幾張照片、一瓶少女香水、一張自己刻錄的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