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從之前一直雲山霧罩的謎團中醒悟過來,開始通宵翻起心理書來。因為心理谘詢室的關係,我的書架上還是放了一些專業書的,可平時學業忙,書又枯燥,沒翻幾眼,就發困了。現在書到用時方恨少,我得趕緊看看這種報複心理到底能產生多大的能量。

越看書,我越覺得害怕。按照書上說的意思,小時候遭遇過綁架的孩子,會比較早熟,心理也偏向陰暗。而持陰暗型人格的人會對傷害表現得比較敏[gǎn],容易記仇、複仇,引發犯罪的可能性也較高。㊣思㊣兔㊣網㊣

我現在已經徹底分辨不清,當初季澤清是為了報複十幾年前的仇恨,才選擇跟我結婚,還是為了報複我四年前的結婚,才死活不跟我離婚,亦或是為了報複十幾年前的仇恨,和四年前的結婚,才和我這麼捆綁在一起的。

不管是哪個,都讓我眼皮直跳。不離婚肯定不是季澤清的最終目標,那隻是達成他某種不可說的終極目的的一種途徑。至於那個終極目的,大概是諸如在婚姻的保護傘下,怎麼欺辱我之類的吧。人家是哈佛生,高智商犯罪很容易的……

離婚!一定要離婚!我閉上眼的時候,跟自己握拳說道。

C城的天越來越暖和了。人間最好四月天,馮佳柏過來找我。我在宿舍裏挑了很久的衣服,這樣的天兒,穿裙子怕顯得太放蕩,穿長褲怕顯得太嚴肅,挑了半天也沒找著合適的。杜文諾這些天待在宿舍的時間比較多,終於看不過我的忐忑,從她的衣櫃裏挑了幾件於她來說小巧的衣服,搭配了一番,在鏡子前一照,還真是不錯。碎花的米黃雪紡短衫,黑色的七分牛仔背帶褲,赤腳穿一雙魚嘴坡跟鞋,頭上戴一頂淡白色蝴蝶帽子,人一下子變得青春起來。

到了樓下,我看見穿了一身運動裝的馮佳柏坐在一輛單車上,一腳點地,另一腳踩在踏板上,斜著頭笑著問我:“咱去哪兒啊,冉冉?”

這樣的場景我在C城一中的時候幻想了無數遍,今天終於如願,竟有些如墜夢中的感覺。

猶如一把春風吹過我心頭,我走過去,無比誠實地說著答案:“隨便。”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你在的地方都是天堂。我像是犯花癡的小姑娘,全身都被注射了一種叫瓊瑤的藥劑。

馮佳柏笑著問我:“咱C城還有叫隨便的地方呢?”

呀,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啦,真討厭~

我低著頭說:“要不去西城公園,那頭的櫻花應該開了吧。”

馮佳柏立馬說道:“走,那就去西城公園,上來吧。”他朝車後座努努嘴。

我不由一笑,一抬腿跨過車後座,馮佳柏的臉突然就僵了,但也沒說什麼,踩著車就往前蹬了。

我屁股沾上車座時,已經反應過來剛才馮佳柏臉色一變的原因了。我沒有男朋友,自然也不像其她女生那樣有坐單車後座的經驗。我隻有小時候坐爸爸車後座的印象,今天腦子一定是被門夾了,居然本能地跟小朋友一樣跨著腿坐上去了。

我在心底罵自己:紀晴冉啊, C大每天那麼多對情侶騎著單車在眼前過,你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我尷尬地坐在車上,下來也不是,在車上換方向也不是。這種坐姿要是被好事者拍下來傳到網上,真是很容易變成C大BBS的頭條街拍啊。

馮佳柏在前麵雪上加霜地說道:“冉冉,我還是第一次產生當爸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