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肉地喂我啊。季澤清的胃不好,弄點清淡的。”
季澤清看了看我,說道:“平時都是他做飯?”
“嗯,老板兼夥夫。做菜還行,就是油膩了些。”
“李善軍就是那個跪搓衣板的人吧?”
我脫口而出,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季澤清看著我,淡淡地道:“你不是說你有個想嫁的人,他為你做飯,送你花,上交所有的錢,還在你生氣時,跪搓衣板麼?”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曾經編過這麼一個謊話。雖然我確實是以李善軍為原型說的,可這誤會可真大了。
我想解釋,可又覺得揭穿自己撒的謊言很丟臉。何況我跟季澤清本沒有未來,如果他能因為我有男朋友而忘了我,未嚐不是件好事。
我隻好避重就輕地說道:“他確實是跪搓衣板的那位……”
季澤清喝了口水,忽然說道:“你剛才對著窗戶喊的樣子,讓我想起以前在黃城高中的時候,你也是站在凳子上喊我。阿土就在旁邊叫喚,然後你就把一堆髒衣服塞給了我。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給別人洗衣服呢。”
說到這個,季澤清的表情又生動起來。我說道:“阿土還在寺廟裏待著呢,還升級做爸爸了。”
“是嗎?還是他動作比較快。”季澤清說道。
我被他發酸的語氣逗得發笑:“你怎麼還跟狗計較啊?”
他回頭說道:“那可不?過了年,我都29了,三十而立,我還什麼都沒有呢。”
我說道:“慢慢就會有的。文諾和王奎都能結婚生孩子,還有什麼能讓人不相信愛情的呢?”
他盯著水杯裏的水,說道:“愛情?你當時說你愛慘了的樣子我還記得呢,可你離開了馮佳柏,卻和別人重新找到第二春了,我以為第一順位怎麼著也該是我吧。”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我道:“我開玩笑的。我是說,你經曆過那麼多,還能再次找到你愛的人,這很勵誌。我該向你學習。”
我說:“那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如果你結婚,我會送一個很大的紅包,用我一本小說的版費。”
他說道:“那你結婚了,我該送你什麼?”
我想了想,說道:“你還是送我一束鮮花吧。這麼多年,除了給我送吃的,你也就給我買了幾束花,還擱在你公寓裏枯萎了。不過我真心喜歡那首詩。”
他說道:“我更喜歡你寫的那首。”
說著他就背起來:
“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哭\/無緣無故在世上哭\/在哭我
此刻有誰在夜間某處笑\/無緣無故在夜間笑\/在笑我
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走\/無緣無故在世上走\/走向我
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死\/無緣無故在世上死\/望著我”
心似沙漏,歲月如瓶,沉澱下來隻剩下一首詩。
李善軍走過來說道:“你們兩位詩人,就別背酸文啦。來,嚐嚐我做的酸菜肉片吧。”
我們被他領到餐桌旁,沒一會兒的功夫,李善軍已經做了四五道菜了。
黃城沒暖氣,剛才進屋一直沒脫外套,現在吃飯想輕便些,便把外套脫了,這才發現,脖子上還是李善軍的圍脖,我解了下來,還給了李善軍,說道:“謝謝。”
還完之後,又覺得在外人眼裏會不會覺得曖昧,偷偷看了眼季澤清,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淡淡地坐在座椅上。
因為天氣冷,李善軍開了一瓶黃酒,給每個人倒了一碗。我問季澤清,他的胃不好,喝酒有沒有問題。季澤清說沒關係,喝一點點,不傷身。
然後李善軍在吃飯過程中大談特談。我懷疑他當初不是咱黃城高中的籃球隊長,而是C城一中每逢升旗儀式就一直叨叨不停的政教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