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他說道:“你胡說什麼呢?你喜歡我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我喜歡的人是馮佳柏。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這一點的嗎?我為了他,什麼事情都敢做,什麼委屈都能忍。這輩子我就這樣交待了。你要是認為我故意撒謊說我有男朋友是對你別有用心,那你真是自作多情了。我不過是討厭跟你這種人再有糾纏而已。既沒孩子,也沒共同事業,誰願意跟前夫有瓜葛啊?這裏又濕又冷,不適合你這樣的人呆。你要想度假,近的上海南,遠的上新西蘭。可別在這裏呆著了。”

他歪著頭看我,也不氣惱:“我不走。你不喜歡我,老板娘喜歡我,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呆在這裏。”

我氣得不行,從床上爬下來,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指著鼻子對他道:“季澤清,你別來勁了,你要不走,我走。反正我一個人,到哪裏都方便,不像你背著這麼大一個殼,想逃都沒地方逃去。”

“你怎麼知道我背了個大殼啊?你從哪裏聽說的?我不就是一個開帕薩特的小官嗎?”季澤清看著我,目光促狹。他現在是一坨濕濕的麵粉,任你揉搓,他也沒脾氣,你還惹一手的粘膩。

“我——開帕薩特對我來說就是大殼,你有意見嗎?我討厭死你的帕薩特了!我就喜歡兩個輪子的!我品味獨特,風格另類,你管得著嗎?”

“那馮佳柏也開四個輪子啊,品味獨特,風格另類的你為什麼喜歡?”

我被他一時堵住,隻好犯渾道:“除了馮佳柏,我就喜歡禿頭跛腳啤酒肚的男人,我就是活得劍走偏鋒。季澤清,你肯定沒機會了,你還是回去勾引別的女人吧。她們長得好看,身材玲瓏,脾氣溫婉,廚藝精湛,能在各方麵滿足你的需求……”

季澤清打斷我:“我在她們麵前沒需求。”

我下巴掉地上:“你……你不舉啊……”難怪他跟我同床共枕這麼多次,我都能這麼安心,女人的直覺真是很靈的。上天終於公平一次了……

季澤清的臉都煞白了,全身散發出一股戾氣。

我張口結舌地說道:“我之前說你性無能,是——是隨便——隨便說說的。”忽然我腦中閃過一個不好的事件,又歪著頭問他:“不是上回我踢的吧?季——季澤清,對——對不起啊,我沒想到這麼嚴重,那——那怎麼辦?”

季澤清站了起來,他一把拎起我,把我甩在床上。我驚恐地說道:“你——你幹嘛?你不能怪我啊這事兒。我沒想到——”

我的話就停在那裏了。季澤清拿著一雙襪子,正往我通紅的腳上套。他一邊套一邊歎氣,說道:“紀晴冉,我該拿你怎麼辦?你拚命把我推給別的女人,你就能開心嗎?還是你在記恨我這兩年沒來找你?你還記得在M市的拉麵館,我叮囑你,不許你找別的男人,讓你乖乖等著我嗎?我以為你會聽話,可我真傻,你這孩子從來沒聽我話。你突然不見了,音訊全無,我以為是我爸對你不利,幸好杜文諾透露說你活得很好,我才沒幹什麼蠢事。後來我又恢複理智了,為了讓我爸放心,我沒敢發動人找你,隻是在默默地等待時機。”

他幫我穿完襪子,又兩手捂著我的腳丫子,繼續說道:“你銷聲匿跡的這兩年,我一個人獨守C城苦苦煎熬,內心就像是被人入室搶劫了一樣,狼藉得要命。我一想你,就去看宣傳片片花上的你,後來我不滿足了,就去看記者會上你的樣子。那真是飲鴆止渴。本來我是一直有自信把你從馮佳柏那裏搶過來的,可是看到你在記者會上信誓旦旦地說愛他,不惜為他犧牲自己的名節,又聯想起你在簽離婚協議書時說愛慘了的樣子,我忽然就沒有信心了,我不知道我花了這麼多心血,換回我自由,等我找到你時,我該說什麼了,你要是一直癡戀著馮佳柏,那我做那麼多又有什麼意義?杜文諾結婚時,我在路上看見你,我心裏有多緊張你肯定都想象不到。我連看你的勇氣都沒有,就怕我一眨眼,你又消失了。可是你說你有男朋友了,還對你很好,我又很生氣很絕望,你怎麼可能放下了馮佳柏,去找別人了?還跟別人結婚?那我算什麼呢?你知道前天晚上,我看著李善軍說老婆長老婆短的時候,我有多想殺了他嗎?你明明是我的老婆!可是你說他好,說你享受這樣清貧的生活,我以為你被馮佳柏打擊後,終於把世事看穿了。與其讓你孤身一人獨自傷心,還不如放你跟別的男人踏踏實實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