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多美,眼角翹起魚尾紋,打扮也不算光鮮,沒有玉鐲子和珍珠耳環,可給人的感覺很端莊。

她麵對自己和馮程,態度正常和藹,仿佛馮程是個女的那麼自然,馮母甚至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許沐和馮程的事兒,可她還沒開口,太後倒是先攤開了。

她微笑著,目光如水的看過來:“老姐,我不太清楚情況,問個話,要是你覺得我是故意讓你難堪,你知道我絕不是那意思,成嗎?”

馮母虛弱的點點頭:“你說。”

“我家許沐是獨生子,一直挺安分,我和他爸也就沒怎麼管過他,想著讓他自由成長,他在我們麵前還算聽話,可背著我們,那就不知道是怎麼和人相處的了。可能任性點,可能無禮些,要是無意間讓你看見不好的一麵了,你盡管跟我說,我讓他改。”

馮母一愣,有些茫然,卻忙道:“沒沒沒,小許是個好孩子,很有禮貌,每次去我們小區,叔叔阿姨從樓下一路喊到樓上,連物業的大爺也跟人打招呼,特別隨和,還老是帶禮物過來,我,我…我最開始特別喜歡他。”

太後敏銳的捕捉“最開始”,遲疑一瞬,決定單刀直入,她姿態很溫和,眉宇間卻全是正經神色:“老姐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家許沐,配不上你家馮程。”

馮母不可置信的看了她兩秒,突然痛苦的捂住了臉,嘶聲搖頭,道:“不是,不是配不配的上的問題,是——根本就沒有這種配法。”

太後笑了下,反問:“事實上,現在很多年輕人,都這麼配了,而且中國古代,不就有挺多男皇後麼。”

馮母身子一頓,過了會才幽幽的說:“大妹子,其實我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你能這麼,這麼……平常心的對待這件事情,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覺得無所謂,而我卻完全無法釋懷。”

太後表情一僵,眼裏劃過悲傷,她向後靠在椅背上,緩緩吐了口氣,說:“怎麼可能會覺得無所謂呢,那是我懷胎十月,一勺米粉一勺牛奶養大的親兒子呀——”

馮母錯愕的抬起頭:“那你還……”

太後堅定的看入她眼睛:“因為比起受人指點,我更害怕失去他。”

馮母打了個冷戰,這種心理目前沒人比她更了解,她嘴唇顫唞,喃喃道:“我也怕啊,怕的半夜老是想起來給他打電話,可……每次我腦子裏浮現出‘隨他們去吧,愛咋咋地’這種念頭,另一道聲音就會尖銳的跳出來反對,說,你這是在害他,他誤入歧途你沒阻止他,以後他受了傷,不恨死你,我……我放不開呀。”

太後說,“你放不開,是因為失去的還不夠多。而我們家失去了一個許東籬,至於小沐,隻要他高興,我和他爸——會尊重他的決定,”自此語氣略微哽咽,卻保持的很平穩。

馮母搖了下頭,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那要是他以後過得不好,恨你怎麼辦?”

太後稍微睜大些眼,有些震驚:“這就是你怕的要死的東西?怕他以後恨你?”

馮母點了下頭,“你不怕嗎?”

太後不自覺摸了下包身上的標記,說:“我不怕,我也沒想過這個問題,那是我兒子,我不敢打賭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可至少排得上前三。決定是他做的,我也不是沒勸過他,就是他日後後悔了,那也是他活該瞎了眼,他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來怪我,而且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會怪我。”

馮母呆了眼,心想自己到底,竟然從沒相信過自己的兒子,又聽許媽說:“老姐啊,你不是不相信他,你是根本沒將他當成年人看待,或許在你瞳孔裏,他是個高大帥氣的小夥子,可在心裏,他還是那個小小的孩子,你不操心,他就沒法過了。放手吧,他都快奔三了,而且你為什麼就不能往好處想想,他們會過的很好的,用他們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