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終究看著皇太後的麵子,對那晚的時候沒有再追究,封了十四一個恂郡王但沒有加封號,說到底,心裏還是有氣不平。

而年氏兄妹兩個,剛剛得勢,都是不安分的主。年玉瑤仿佛又忘了以前的教訓,挺著大肚子到處招搖。她的位分比我高,每每見一次我得行一次禮,不過皇後早有旨意,見到她我都不必下跪,更別說你一個年玉瑤了。

得知我差一點流產的時候,她幾乎是興高采烈的過來,笑臉露了一半就僵硬了。因為胤禛在旁邊,冷冷的看著她,嘲笑的話尚未開口,便被訓斥了幾句:“眼看著就要生產,還到處亂跑?你肚子裏的是皇嗣,可仔細一點。”

“臣妾,隻是來看看熹妃。”年玉瑤嬌聲開口,美目含淚,楚楚可憐。

“謝貴妃娘娘關懷,臣妾和孩子,一點事都沒有。”我柔柔的倚在胤禛的懷裏,與他手指交握,對著年玉瑤笑。我並不想去找你的麻煩,這可是你自己找氣生來著。

年玉瑤的睫毛扇了扇,似乎隱忍著怒氣,不妨胤禛低聲道:“看到了沒事,就回去歇著吧,自己的身子要多注意才是。”

外麵小福慧搖搖晃晃的跑進來,說是要找額娘,年玉瑤正又氣沒出撒,找著兒子指桑罵槐的教訓了幾句,惹得胤禛的眉頭都打結。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惜聰明總是用不對地方,或者說,她的聰明,對那個男人而言,隻是個麻煩。

新生兒福沛夭折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皇宮內外,年羹堯被特地批準了前去探望。他此刻是春風得意,事事順心,剛剛加封了太保又被封了三等公,皇帝身邊的第一紅人,連隆科多的風頭都蓋過了。

被得意衝昏了頭腦,遠遠的看到我,居然微笑著過來行禮,甚至在我手背上摸了一把。這個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好了,以為手裏握著皇帝的把柄又是個大功臣,胤禛斷不會拿他怎樣,所以就敢如此放肆。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

十月份的時候胤禛封了年羹堯做撫遠大將軍,從朝堂上回來的路上,還是麵帶微笑,一進景仁宮就變了臉色,斥退宮女太監之後,悶悶的坐在窗下不發一聲。

秋色尚好,院內新進的幾盆小楓樹紅葉灩灩,煞是美麗,隻可惜無人觀賞。借著淡淡的日光,看他的臉,眼角細紋猶如風吹過湖水留下的波痕,不由心頭一酸,我們,都已經開始老去了。有時候會想,我並不需要像曆史上的鈕鈷祿氏那樣長壽,胤禛離開的時候我也跟著離開便好。可是卻舍不得元壽和禧兒,還有肚子裏這個未知性別的孩子。

“蘭兒,過來坐。”他向我伸手。

我上前,緊緊的握住了他,他的雙手依舊這麼有力,黑眸還是這麼深沉,英俊的麵容並沒有因為臉上漸起的細紋而有損,隻是多添了許多滄桑的味道。可是,為什麼我就好像從前看到被囚禁的十三時的感覺一樣呢?

很多時候,我們已經不會大笑,隻是相識淡笑緊握雙手。越拉越短的時光總給我一種危機感,我很想時時刻刻的關心他,把他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可是曆史會改變嗎?我的心很痛。

“我想過了,秘密立儲,把遺詔放在正大光明匾之後,如此,至少元壽不用再經曆我被當初的猜測和懷疑的經曆。”胤禛如是說。我默然的低頭,這是早已經知道事情,並不感到意外。他見我反應平淡,以為我沒有聽懂,又重新說了一遍:“蘭兒,我要立元壽為太子。可是現在不能告訴他,不能引起其他阿哥和大臣們的騷亂。”

“是,元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