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時,我常常給額娘寫幾封信繡了幾樣小玩樣兒,托著和阿瑪交好的善公公轉交,不管如何他們是除了男人和孩子外,我最深的牽絆了。
夏季來臨的時候,我和玉蘭房前的灰白牆上,長滿了青苔。這是一片被陽之處,溼潤潮濕的空氣滋潤了一牆的青綠,推開窗戶便又清新的味道撲鼻而來。
最近常常夢到若若,她在夢裏對我笑,內心深處還是覺得對她有所虧欠,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男人的身上,越來越少的顧及到她。可是她的幸福,讓我羨慕,她的孩子很多,始終圍繞在身邊,十三現在是皇帝身邊最得意的紅人怡親王,而她自然是最得意的福晉。上次還聽小宮女們在討論,說皇上因什麼大賞了怡親王,誇怡親王福晉是好福氣的女人,還讓她的小兒子弘皎近日就來上書房念書。
難怪最近弘晝變得異常的興奮,和元壽竊竊私語的時候有話音漏出:“這下咱們可有得玩了,他們幾個很無趣……”
他們幾個,指的是現在在上書房陪讀的幾位公子,因為和弘時年紀相近大概走得比較近,而把元壽和弘晝給冷落了。
弘皎今年應該是十二歲,比元壽他們要小上一歲,我心裏笑,這下可真是有伴了,聽說弘皎也是個頑皮的,和弘晝正好湊成對。而元壽,我倒希望他能更活潑點,別學得他皇阿瑪的樣子,少年老成。
“咦,宛兒,你為什麼一直盯著四阿哥看啊?”出神的時候,弘晝的大臉忽然在眼前一閃,嚇得我倒退幾步撞到了牆上。狠狠的挖了他一眼,真後悔那時候耿氏教訓他的時候我在旁邊攔著,這個臭小子真該被多揍才好。
一句話引來眾多嘲弄的目光,倒是元壽沉然不動,目光流連在書本上仿佛沒有聽見。
“五阿哥你看錯了,奴婢沒有看四阿哥,隻是在看四阿哥衣服上的刺繡。”挺直了身體,我表情鎮定。
“刺繡,你看得懂嗎?”弘晝不屑的嘀咕。
“當然懂,四阿哥衣服上的刺繡精細雅潔。圖案秀麗,色澤文靜,針法靈活,繡工細致,形象傳神。概括而來就是“平、光、齊、勻、和、順、細、密”八個字。應該有名的蘇繡,出自宮中繡房有名的漢女師傅清文之手,有名的錯針繡。”看到弘晝不自在的傲慢表情,我暗自垂眸偷笑,元壽的衣服素來都是清文親自動手,關於蘇繡我還和她交流過,親自拜托。
旁邊有個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踱過來,狹長的眸子輕掃而過,扯下元壽腰間的荷包輕笑:“這個是出自哪位師傅之手,你知道嗎?”
元壽的臉頃刻間漲得通紅,我也睜著眸子不知如何開口。那是我從前給元壽繡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可是我又如何說得出口,熹妃娘娘,熹妃娘娘的刺繡豈是我能知道的?
“說不出來,就該受罰。”弘時收斂笑容,盯著我冷聲道:“引教嬤嬤沒有教過你們,和皇子該怎麼說話嗎?”
該死的弘時,小時候你上學不認真被你阿瑪踢了一腳,我可是及時的阻擋了第二腳。兩個小的倒沒什麼,你還跑來和我充皇子的款。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行禮跪拜是難免,我雖然是小女子但也能屈能伸。
“嗬嗬,三哥別生氣,我和她鬧著玩呢。”弘晝訕訕的笑著來解圍,想起他小時候抓弘時的那一爪子,我不禁嘴角彎了彎。
“你還敢笑,你……”我已經斷定,弘時純粹是為了顯擺一下他這個皇上最大的兒子的威風,隻是元壽忽然從他手裏奪過荷包,把他的威風給打斷了。